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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但他还是有问题想问，这个问题在他们行走时始终搅扰他。最后，他打破了沉默：&ldo;老爹?&rdo;

&ldo;哦，孩子。&rdo;

&ldo;索菲娅昨天帮助我充分认识了梅西。和&lso;老爹&rso;的谈话，哦，我的意思，就是和你谈话，真的令我获益匪浅。&rdo;麦克有些疑惑。&ldo;老爹&rdo;停下来，仿佛了然于胸，一脸微笑。麦克接着说：&ldo;我和你谈这些是不是很奇怪?可能没必要。我的意思是，要是能这么说的话，你远不止是父亲的父亲。&rdo;

&ldo;我懂你的意思，麦肯齐。我能正在完成一个循环。昨天原谅了你的父亲，是你今天能认识我天父身份的重要环节。你不需要再作什么解释了。&rdo;不知为何，麦克似觉他们已接近一次漫长旅途的终点，&ldo;老爹&rdo;正努力帮他走完最后一程。

&ldo;你知道，创立自由总得付出代价。&rdo;&ldo;老爹&rdo;低头往下看，他手腕上深深的伤痕清晰可见，&ldo;我知道我创造的人类会反叛，会选择自由和死亡，我知道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开辟一条和解之路。在你看来，你们的独立似乎释放出满世界的骚乱，随心所欲，令人惊恐。我能阻止发生在梅西身上的事情吗?当然。&rdo;

麦克抬头望着&ldo;老爹&rdo;，他无须说出，他的眼睛就能提问。&ldo;老爹&rdo;接着说：&ldo;首先，假如没有创世，这些问题还有回旋的余地。或者我还可以选择对她的境况主动加以干预。但前一个假设根本不必考虑，后一个出于你现在不能理解的原因，也不是我的选择。此时此刻我能给你的回答，就是我的爱和善，以及我与你的关系。我不想要梅西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利用这件事来达到我的目的。&rdo;

麦克伤心地摇着头，&ldo;你说对了。我不是非常理解。前一秒钟我还以为自己瞥见了什么，思念和失去的痛苦接着就涌上来，告诉自己悟出的东西不可能成真。但我真的信赖你……&rdo;这就像是新想法突然出现，令人惊讶，也神奇无比。&ldo;老爹，我真的信赖你!&rdo;

&ldo;老爹&rdo;报以微笑：&ldo;我知道，孩子，我知道。&rdo;

&ldo;老爹&rdo;回到小路上，麦克紧随其后，他的内心亮堂了许多，情绪也稳定许多。他们不久就走上一段不算陡的上坡路，他们步子缓慢下来。&ldo;老爹&rdo;不时停一停，敲路旁的一块岩石或一颗大树，每次都能看到弧形的红色小标记。但不等麦克发问，&ldo;老爹&rdo;就转身继续沿着小路走去了。

过了一会儿，树木变得稀疏了，麦克眼前出现了页岩的地面，在这条小路形成之前，山体滑坡在这里毁掉了部分森林。他们停下来短暂地休息了一下，&ldo;老爹&rdo;拿出包里的水壶，麦克喝了点凉水。

休息后没走多久，小路就变得更加陡峭，前进速度比刚才更慢了。他们走出树林的时候，麦克估计已过去快两个小时。他可以看到这条小路一直延伸前面的山坡上，不过他们首先还得穿越这片遍布巨岩碎石的地面。

&ldo;老爹&rdo;停下来，放下背上的包，伸手去水。

&ldo;孩子，我们快到了。&rdo;他说着把水壶递给麦克。

&ldo;是吗?&rdo;麦克问。他又把目光投向面前这片孤寂、荒凉的石林。

&ldo;是的!&rdo;&ldo;老爹&rdo;回答。

麦克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想知道他们到底快到什么地方了。

&ldo;老爹&rdo;选定路旁一块石头坐下，把包和铁锹放在旁边。他显得很忧虑。&ldo;我想给你看点东西，但你看了一定非常痛苦。&rdo;

&ldo;好吧。&rdo;麦克放下肩上的包，他的胃又开始剧烈翻腾。他坐下时，萨拉玉的礼物横搁在他腿上。早晨的阳光增强了包里散发的香气，美好的感觉充满了他的感官，起了点镇定作用。&ldo;给我看什么?&rdo;

&ldo;在你看到之前，我先要消除你内心的另一个阴影。&rdo;

麦克马上知道要他看的是什么了，他把目光从&ldo;老爹&rdo;身上移开，手在地上挖着洞，眼睛则盯着两脚之间。

&ldo;老爹&rdo;温和而令人宽慰地说：&ldo;孩子，这不是要羞辱你。我不做叫人蒙羞、内疚，或施加责难的事情。这种做法既不能使人完善，也不能使人变得正直，这就是耶稣会在十字架上受辱的原因。&rdo;

&ldo;老爹&rdo;等了片刻。在继续说话之前，他让刚才的话慢慢渗入麦克内心，洗刷掉麦克的羞愧。&ldo;今天我们走在治愈伤痕的路上，给你这一段旅程来一个了结。其实这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别人。今天我们向湖中投进一块巨石，那些激起的细浪将到达你预想不到的地方。你已经明白我要做什么了，对不对?&rdo;

&ldo;恐怕我知道了。&rdo;麦克喃喃地说，感觉自己的情感渗出了内心紧锁的大门，正在迅速上涨。

&ldo;孩子，你需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rdo;

当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顺着面颊流下时，麦克再也控制不住。他哭着忏悔道：&ldo;我如何能原谅那个杀了我的梅西的杂种!要是他今天在这里，我不知自己会怎么做。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要像他伤害我一样伤害他……即使不能对他绳之以法，我还是要报复他。&rdo;

&ldo;老爹&rdo;只是让麦克的情感急流奔涌而出，等待着浪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