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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你的想象力，&rdo;她打断了他的思路，&ldo;在这个时刻对你没有多大帮助。&rdo;

他心里想着&ldo;别开玩笑了，夏洛克，&rdo;但从嘴里出来的话却软弱无力：&ldo;我实在干不了这个。&rdo;

&ldo;你是否胜任还有待认定，&rdo;她微笑着说，&ldo;另外，我不叫夏洛克。&rdo;

麦克得感激黑暗的房间暂时隐藏了他的尴尬，接踵而至的沉默却让他备觉难受，他感到实际的几秒钟似乎被无限拉长了。他用着几秒的时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ldo;那么，谁是我要审判的人?&rdo;

&ldo;上帝，&rdo;她顿了一下，接着说，&ldo;以及人类。&rdo;她说到这些的语气，就仿佛这无并特别重要之处，好像只需要动动口舌，好像这是常发生的事情。

麦克呆住。&ldo;你一定在开玩笑!&rdo;他喊道。

&ldo;为什么不呢?你肯定认为你的世界里有许多人应该接受审判，至少那些对许多痛苦和伤害负有责任的人应该受到审判?那些靠剥削世间穷人过活的贪婪之徒是不是应该受到审判?那些使年轻人命丧沙场的人是不是该受到审判?麦肯齐，那些殴打妻子的男人是不是该受到审判?那些无辜殴打儿女以发泄紫自身痛苦的父亲又怎么样呢?麦肯齐，他们是不是应该受到审判?&rdo;

麦克能感觉自己的愤怒此时犹如汹涌的潮水猛烈上涨。他深陷椅子之中，只想保持住平衡，来对抗脑海里往事的冲击，但他可以感觉自己的控制力正渐渐减弱。他攥紧拳头的同时，胃一阵紧缩，呼吸急促起来。

&ldo;那个伺机杀害无辜小女孩的人，他又怎样呢?麦肯齐，怎么对待他?此人有罪吗?他应该受到审判吗?&rdo;

&ldo;是!&rdo;麦克嘶声喊道，&ldo;让他下地狱!&rdo;

&ldo;他对你的损失负有责任吗?&rdo;

&ldo;当然!&rdo;

&ldo;他的父亲呢?那位父亲使儿子变成心灵扭曲之人，他也应该受到审判吗?&rdo;

&ldo;当然!他必须接受审判!&rdo;

&ldo;麦肯齐，我们该往前追溯多远?这种绝望遗产可以一直追溯到亚当，他有没有责任?可干嘛要到那里为止?上帝呢?是上帝开始了这一切。上帝应该承担责任吗?&rdo;

麦克心乱如麻。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法官，而更像一个被告。

女子可是一发不可收拾：&ldo;麦肯齐，这不正是你的困惑之处吗?不正是这种想法给&lso;巨恸&rso;火上焦油吗?怎么能信赖这样的上帝?审判你这样的父亲审判这样的天父理所当然!&rdo;

他的怒气再次像熊熊火焰一般燃起。他想要反击，可她说的话句句属实，无可否认。

她接着说：&ldo;麦肯齐，那不正是你抱怨的吗，上帝令你失望了，他令梅西失望了?早在创世之前，上帝就知道你的梅西有一天将受到虐待，可他偏偏还要创世?他明明有力量去阻止，却要让那个变态的畜生把梅西从你爱的怀抱里劫走。麦肯齐上帝不该承担责任吗?

麦克木然的盯着地面，脑海中显现的纷乱图景使他的情绪骚动不安。最后，他脱口而出，声音比他想要的更大，而且手指直指着她：&ldo;是!上帝该承担责任!&rdo;小木椎落在他扥心里，这个指控在大厅里回荡。

&ldo;那么。&rdo;她口气坚决地说，&ldo;既然你轻而易举就判决了上帝，你当然也能判决世上诸人。&rso;她的语气又变得不动声色。&ldo;你必须在你的孩子中选择两个到上帝的新天国和新世界中获得永生-----只能选择两个。

&ldo;你必须选择你的三个孩子永远处于地狱之中。&rdo;

麦克无法相信他听到的话，恐慌袭上心头。

&ldo;麦克齐，&rdo;此时他的声音就像他第一次听到时那么平静和美，&ldo;我只不过请你去做你认为上帝在做的事情。他了解每一个人自胎儿以来的情况，你了解的那么深那么清楚，而你对自己孩子的了解深度根本无法达到。他按照对他儿女本质的认识来爱世间每个人。他相信判处大多数人受永远的折磨，远离他的存在，得不到他的爱。我说的对不对?&rdo;

&ldo;我猜是这样，我只是、从未这样想过。&rdo;麦克处于惊愕之中，说话有些结巴。&ldo;我只是设想上帝会以某种方式这么做。地狱这个话题谈起来从来都很抽象，不是我真的要人&rdo;麦克颇为迟疑，他意识到自己想要说的话不太还听，&ldo;不是说我对某人真的那么狠。&rdo;

&ldo;那么，你想象上帝做起来很容易，而你却做不了?来吧，麦肯齐。你判处你哪三个孩子你下地狱?如今凯特老和你作对。她对你不好，说过伤害你的话。也许第一个选择她最符合逻辑。怎么判决她?麦肯齐，你是法官，你必须选择。&rdo;

&ldo;我不想当这法官。&rdo;他说着站了起来，心跳加速。这不可能是真的。上帝怎么能叫人在孩子中作选择?就因为凯特曾冒犯他，就要判处她（或任何其他孩子）永远下地狱?即便凯特、乔舒、乔或泰勒干下了某种邪恶的罪行，他也不会那样判决，他不能!对他来说，这与他们的表现无关，只与他对他们的爱有关。

&ldo;我不能。&rdo;他轻声说。

&ldo;你必须做。&ldo;她回答。

&ldo;我不能。&rdo;他声音更大，情绪更激烈。

&ldo;你必须做。&rdo;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