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厅的一楼很窄小,从楼梯上到二楼才是活动厅,岑曳在楼梯拐角的小沙发上等了五六分钟,盛颃才打着哈欠从楼梯走下来。
他今天难得穿了件黑灰色的套头卫衣,直筒的黑色西装裤衬得他双腿修长,虽然脸上疲色难掩,可还是能看出少年周身清冽的氛围感。
或许是刚刚洗漱过的原因,袖子撸到小臂,露出一节凸起明显的青筋,在店里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烁烁的光泽,他随意顺了把额顶垂下的刘海,自然的朝岑曳说道:“现在走?”
岑曳从沙发上起身看向他点头道:“嗯,待会我还有事情。”
盛颃哦了一声,转头和柜台后的人扬了扬下巴,“刚用了下你的剃须刀,放原位了。”
青年笑着打趣,“得了吧颃哥,咱俩谁跟谁啊,等你哪天成了我姐夫还要这么跟我客气啊?”
还不等盛颃开口,楼梯处的一抹淡影走了出来,随手将团成一团的衬衣朝他丢了下去:“米帆,你再嘴巴没个把门的,就趁早滚回家去,我这儿容不下你。”
米帆原本还嬉皮笑脸的脸上马上换了副表情,“别啊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岑曳从米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米霖漫步走下楼梯,她只穿了件真丝的睡衣,外头披了件同质地的外套,一头慵懒长发披肩而下,同是女生的岑曳当然看得出她这一身造型的刻意。
果然,她伸手将盛颃的帽子递了过来,“你的帽子,落下了。”
盛颃随手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扭头对着岑曳道:“走吧。”
岑曳点头,她感觉的出米霖对她的恶意,当然她也知道米霖是因为盛颃才会对自己如此敌对。
“阿颃,今晚你还回来吗?”
岑曳心下翻了个白眼。
听听,听听,人家这话说的多暧昧。这话要不是说给她听的,她第一个不信。
盛颃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却比刚才要更冷了些,“不用。昨天麻烦你们了。”
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台球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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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街离学校很近,这么一截路中盛颃也再没有和她搭过话,直到走到校门口后,盛颃才开口和保安大爷说了两句。
周末的教学楼里安静异常,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岑曳边上着楼梯边小心问道:“盛颃,你昨天是在米霖店里睡得吗?”
盛颃嗤笑了一声:“怎么,你也要管我?”
岑曳撇撇嘴,什么叫也?
她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回到:“也不知道某人哪天说过,如果逮到别人早恋是要告诉老张的。”
盛颃已经快步走到了教室门前,听到这话他开门的手一顿,回头看她:“我可不是你,我有那个自觉。”
岑曳小声切了一声。
“还不快进去拿书?”
等岑曳拿书出来后,正巧对上盛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少年薄唇直鼻,墨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犹如镀了一层柔软的金边。
岑曳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人击中了。
她看到少年手指尖夹着的烟,快走两步上前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影:“你疯啦,在学校抽什么烟?”
盛颃不以为然的将烟嘴递到唇边,“急什么,我还没点呢。就是瘾犯了,尝尝味,不行吗?”
“不行。”岑曳指了指楼梯拐角的消防栓,“防火防盗,从我做起。”
盛颃被她逗笑了,将手里的烟又重新装回盒子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