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帮我告诉爸妈,我不是,叫他们不用担心。&rdo;
&ldo;真话还是假话?&rdo;
&ldo;钟沁,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慌?。&rdo;
沉默对视半晌,钟沁忽然扭过脸朝窗外,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同胞姐妹,此中的连心情感,旁人永远无法体会。
在钟沁极力抑制的呜咽声中,钟亭望着车外萧瑟的风景,淡淡说,&ldo;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比你优秀。这几年不在家,他们也都是你在照顾,我知道你比我付出得多。可能我一直觉得他们很厉害,没有需要我的地方。&rdo;
&ldo;以后不会了。&rdo;钟亭抽出纸巾递过去,&ldo;别再哭了,对宝宝不好。&rdo;
默默擦掉眼泪,钟沁带着哭腔说,&ldo;钟亭,我昨天有些话说得很过分,回来后我特别害怕,怕你身体又出状况……&rdo;
钟亭摇头,轻声说,&ldo;没有,我昨天睡得很好。&rdo;
冷冷的风在窗外呼啸,钟沁擦眼泪。
短暂的空白里,钟亭有些茫然看着外面。冬天的阳光很亮,折射进来,一小片落在脸上,带着微微暖意。
……
工作室刚开张,收到的学生不多,事务不少,很多工作流程尚在摸索中。不知不觉中,经验老道的范一鸣成了钟亭的最佳合作伙伴。
晚上在工作室接待完一位前来咨询的家长,范一鸣临时起了兴,去车里拿来小提琴,跟钟亭合奏。一个听众也没有,两个投入在单纯的音乐中,心中畅意。
疯狂弹奏了靠近一个小时,钟亭疲惫地停下,笑了笑,问,&ldo;心情不好?&rdo;
钢琴边的范一鸣放下琴弓,看看她,舒了口气,&ldo;这两天我在办离婚手续。&rdo;分居多年,他和长居美国的妻子终于达成共识。
钟亭不予评价。
透明的玻璃门外,夜色浓浓。
范一鸣静了会儿说,&ldo;我发现有的人,他一生都在追求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很难真正快乐。一开始你会试着去暖化他,但慢慢就知道,全是徒劳。我妻子,也就是我前妻,她就是这样的。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放手,夫妻一场,怕放了手她就彻底没有退路。现在年纪大了真的觉得太累。我想,不如让她去试试,也许能碰到真正让她快乐的人。&rdo;
&ldo;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解脱?&rdo;钟亭开玩笑地说,&ldo;那是不是应该恭喜?&rdo;
范一鸣不置可否地笑笑,&ldo;接受这个恭喜,我是不是还得请客吃饭?&rdo;
钟亭笑,&ldo;那就谢谢范老师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遇见
十二月中旬,气温进入零下。江苏地区迎来初雪,细小的雪点夹在雨里,若有若无。但气象台说了,是雪。
一场雨雪从早下到晚,空气湿冷阴寒。酒吧里不分季节,慵懒氛围下,人们寻求着放松开怀的一刻。晚上10点,正是上客时间,角落的卡座里,几个人正在喝酒聊天。
范一鸣请客喝酒,找了好些本地的音乐界人士。一位上了些年纪的朋友正在说送女儿去英国学音乐的故事,听到好玩处,范一鸣低声和钟亭交流。
他问她,&ldo;是不是不太喜欢跟他们应酬?&rdo;范一鸣感觉钟亭不是很提的起劲。
&ldo;还好。&rdo;
过了会儿,她放下红酒杯,起身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明亮的镜子里,一张微微酡红、妆容自然的面孔。简单整理了下头发,她往卡座走。乐声靡靡,烟雾氤氲在暗黄色的灯光下。
路过吧台,她停住脚步。
男人独自弓坐在吧台边,穿着一件略正式的黑色衬衫,嘴里叼着烟。灯光下,他面色冷淡颓废,鬓角有汗,明显打理过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手边是酒杯,旁边是烟盒、钱包。
双手搭在台面上,他不经意地调过脸。
四目相对。
烟还在唇上,何志斌僵了一秒,看着钟亭,懒懒呼出刚刚那口欲出未出的烟雾。
音乐在四周流淌,这一秒的静止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