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把头抬起来,她咽咽口水,“别这么看我,之前误会是我不好……”
新的学年,我和当初一起在操场值日的女生当了同桌。
我们依旧不熟,她话倒是挺多,我偶尔会回应,多数时候不是在写题就是在补觉。
“没有。”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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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羽比我大了一届,早在九月份就去外省上学了。
女生露出好可惜的表情,“但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吗?就算打架也不至于决裂吧。”
我知道以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我的手机,诸多的红色感叹号组成我的屏幕,我一直在给红枝发消息。
我说:“我们是从小就认识,但性格不合,我忍他很久了,他也是。”
女生半张着嘴巴忘记合上。
这段时间我体验到了说实话的好处,神经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被我亲自剪断,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倒不如说很畅快。
“还有,不用再帮别人试探我。”我把手机竖过来给她看,那么多的红色占着屏幕,还很骄傲似的,“我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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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照例要去补习班,提前一小时出门,在花店前磨磨蹭蹭等许红枝上工。
他穿了一件浅蓝的外套,看我在门外面晃悠就停下脚步。我们之间是没有打招呼这个行为的,我扯了下书包的背带,把半张脸埋进衣领里,好像我不动许红枝就看不见我似的。
这个月我又长高了一点,头发也到了该修理的长度,有些扎眼睛。
直到许红枝进入花店,我才心满意足往补课班的方向去。
他大概很后悔没有接受我绕道的提议,但我说完的下一秒就红了眼眶,许红枝被吓了一跳,半晌才说:“不用绕路,你别跟我说话就是了。”
我扒在柜台的手没松开,“真的吗?”
“……真的。”
“红枝你真好。”
他一直这么好,反而是我对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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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履行跟红枝的承诺,从来都只是在花店路过,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对面的蛋糕店又关门了,改成了宠物医院。我猜我的眼神太像是对面橱窗里被割掉蛋蛋的宠物猫,许红枝身边那个店员小姑娘每每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怜悯,连带着红枝的那一份。
我倒是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照旧不停地往对话框里发他压根收不到的消息。
直到我生日那天。
那天不是周末,但我实在没有按捺住,在花店外等了很久。
地面上的雪化的差不多,只有屋顶还残留着薄薄一层。我在外面站得麻木,许红枝推门出来,我骨缝里都透出冷意,抬腿时踉跄一下,不是故意要他可怜我,许红枝扶我一把,问我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