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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哑叔不说话，我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走到隔壁雪松他们从前睡的房间里。

过了几日，我想到许久未弹琴，恐怕手生了，决定重拾旧艺，让哑叔把琴递给我。手抚过一根根琴弦，从前无比熟悉的琴，此刻竟感觉那样陌生。我试着弹稍简单点的《梧叶舞秋风》，却老是找不准音。心下懊恼，想到哑叔在旁边又不便发作，只能尴尬地笑道：&ldo;我只是爱弹着玩，可惜笨得很，总弹得不好。&rdo;

得到的自然只有沉默。他应该信了吧？

过一会儿，哑叔一只手在琴弦的某个位置轻轻拨了一下，琴发出一个音。停了一会儿，那手又在另一根弦拨了一下，发出另一个音。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恰巧是我方才想弹的曲子，只是节奏缓慢许多。

我很惊异，这哑叔竟懂琴？怪不得任离让他过来。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哑叔终于弹完了琴曲所有的音。

&ldo;原来哑叔你懂琴的么？&rdo;我颇有找到知音的喜悦，&ldo;难怪师兄让你来照顾我。有机会一定要听你弹上一曲。&rdo;他没有回答。

后来我请求好几次，琴推到他面前却只得到沉默的推辞，不过在我弹琴找不准音时他总会替我纠正。

有时我想不到弹什么，便随意拨弄几下琴弦自娱，偶尔竟也有清音。一次弹着弹着，忽然心血来潮弹出几个音，听起来颇像某支熟悉的歌谣。可是一时又想不起。

我停下来，细细思索，终于想起来这原是千光曾经唱过的。应当是个十五的夜晚‐‐因我记得月亮大而圆，他带我骑马去魔界最高的圣山，两个人坐在峰顶赏星看月。

忽然，千光忽然哼唱起一支歌谣。我虽听不大懂歌词，但曲调豪放大气又深情蕴藉。

&ldo;这是魔界自古流传的歌谣，我们这里的男子唱给心上人的。&rdo;看我好奇，千光又将歌词解释了一遍。

&ldo;魔界的古语倒是很好听。&rdo;我有些难为情，将话岔开了。

千光倒不在意，顺着我的话接下去：&ldo;魔界从前是蛮荒之地，子民都粗犷尚武，但后来我的曽高祖外出游历时见到了人界和仙界的繁华富丽，心生向往，便引了很多事物进来，也大改了魔界种种律法风俗。永夜城最开始还是他兴建的。虽说如此，祖先却不是邯郸学步，魔界自有的好东西却没废弃掉。&rdo;

他虽然说得轻巧，但我明白其中的艰难定是一言难尽，不禁叹道：&ldo;你曽高祖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rdo;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千光看着月亮说道：&ldo;从前我夜里总一个人骑马来这里。&rdo;

他说这话，分量之重我自然明白，心头一时心疼羞涩感激愧疚诸般情绪涌来，想说什么，千万句话却说不出口，最后只是轻轻靠在他肩头。

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似乎是见我走神，哑叔轻轻拨了一下琴弦，&ldo;铮&rdo;的一声，让我回过神来。

&ldo;啊，无事，只是想起一位故人。&rdo;我收拾一下心情，&ldo;可惜现在看不到他了。&rdo;

第9章第9章

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