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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ldo;大……大屠杀？&rdo;

&ldo;我会把所有丑陋的人类都拽进无尽的黑暗里。光芒将沐浴着我的子民。&rdo;灭寂点点头，肯定道。一口气说了好多，他心满意足地蹬蹬腿，再一次站了起来，这次是向艾弗利伸出了手：

&ldo;你会帮助我的，对吧？你的胜利是我的第一步棋。别担心你的小情人姐姐，小姑娘。事成之后，你想要谁活谁就能活，你想要谁死谁就得死。&rdo;

艾弗利看着那只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神的手‐‐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情感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终究所有情感都像热带鱼一样混杂出奇奇怪怪的花纹埋在水底吐泡泡。

她想到阿尔维斯的死，仍感到难以置信：她欣赏他，甚至有一点喜欢他。她和他一起走过了好远的路啊，他对她来讲已经算是个朋友了。可现在……阿尔维斯所憧憬的神明邀请她与他一起毁灭世界。

那真是恐怖的事。将所有人拉进黑暗里、毁灭祈光的一切。可这件恐怖的事对她而言竟有着迷人的诱惑力。她被迷花了眼想要成为这狂热情感的信徒。可是理智清楚地告诉她，她会受到诱惑是因为体内的莉迪亚渴望帮助她敬爱的神明。

莉迪亚……艾弗利感到无端的怒火涌上心头。灭寂毁了她艾弗利的前半生，就是为了教唆她去毁灭光明的一切。可是艾弗利，她热爱光明。她不想看到人性的黑暗，不想看到安洁拉折磨践踏阿格尼斯，不想看到弗洛仑丝的圣诞节。可是，她好喜欢辛西娅勇敢的挺身而出，好喜欢加里&iddot;蓝博特的温柔，好喜欢阿格尼斯不坦率却多情的眼泪，好喜欢摩甘对克里斯托弗温暖的爱。

她不希望祈光打压女巫和精灵，可是她爱祈光所创造出的华美的光明的城池。她爱玫铂尔，她爱洛斯提的一部分，她爱布鲁姆，她爱布鲁亚尔。她爱人类所作的歌与诗。她爱人类拥有的独特而美丽的爱情。

&ldo;来吧，艾弗利。让我们重塑规则吧！让我们来构建梦想吧！&rdo;

艾弗利抬起眼，恶狠狠地瞪着灭寂：&ldo;你做梦去吧！&rdo;

她抄起桌上的酒杯，把剩下的神酒泼了灭寂一脸，拉过弗洛里安，扬长而去。

艾弗利身后，殿堂里，科林冲向他的神明。

&ldo;上神！&rdo;精灵连忙拿过干净的帕子为灭寂擦拭，又用清洁法术抹去银发上的酒水。灭寂抬起手。

&ldo;无碍。&rdo;灭寂说。他没有生气，但他那金眸的颜色幽深，直勾勾地盯着敞开的大门，缓缓道，&ldo;但是，她浪费了神酒。神酒是我的馈赠，是我的庇佑。谁若是辜负了这一点，必将受到惩罚。&rdo;

眸子转向科林。灭寂挤挤眼睛：&ldo;你知道该怎么办，对么？&rdo;

&ldo;是的，上神。&rdo;科林单膝跪了下去，顺从地低下头，长长的金发汇成闪闪发亮的河流，&ldo;我这就着手去办。一定让您满意。&rdo;

黑褐色长发的女骑士坐在床铺上。她的手中有一把剑。剑身很薄，轻如蝉翼，削铁如泥。

她的指腹反复摩擦着剑柄上凸起的一行花体字：fortuna。

阿格尼斯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不知其意义为何。她只知道，每念一遍，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涌入她原本赢弱的身体，使她迅速地强大起来。

&ldo;是啊，fortuna。你是下一个我吗？&rdo;一个尾音上挑的暗哑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回响。这声音就好像一杯甜而粗糙的砂糖奶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