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言亦初写的小纸条上的号码打电话,打过去之后,她发现接电话的人是联系她接受遗产的张律师。
她当场就愣住,她二话不说,跟对方说:“你说个地方,我们见面说。”
张律师约她的地方,正是那个神秘富豪的旧宅。
谷粒穿着病号服,拔了吊瓶就来的,当她置身在大宅子里的时候,总觉得背后凉森森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谷小姐,你来了。”张律师和她想象中的形象有些不一样,头顶的毛发已经不旺盛了,隐隐约约能看到中央的地中海,挺着的啤酒肚像是笑呵呵的弥勒佛。
“你能拿到我的私人号码,想必是想起一些什么。”张律师试探她。
谷粒端坐在沙发上,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失忆,就像是天崩地裂,半条命都要没了的谷粒,她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想起来一些什么?”
张律师笑了,“你的戒心不必这么强,我们对你都是没有恶意的。”他用了“们”这个字,谷粒很感兴趣,“我们”是指谁?言亦初吗?
“谷小姐,既然你来了,我就给你看一些东西。”张律师带着她上楼,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谷粒说道,“这就是你的父亲,周起。”
谷粒看向他,目光灼灼。
张律师继续说:“你不要心急,我慢慢说给你听,他就是我的雇主,之所以化名给你遗产,是因为我的雇主,他在身份上有一些复杂,财产问题就更牵扯不清,但是他希望在不影响你的生活的情况下,让你够能完全继承他的财产。”
谷粒看着手里周起的照片,意气风发、仪表堂堂,和她的长相十分相似,但是只是形似,神却不似,谷粒的气质圆润平和的多,而这个周起,严肃,犀利,照片里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谷粒觉得这个人真是陌生的可怕,这就是她苦苦追寻了半生的父亲吗。
他躲在某个角落里,可能关注她,也可能不关注,但他离她这么近,可能在某个商场里也曾擦肩,但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哪怕一秒。
死后还妄图用钱买安心,真是快活一生。
“什么叫身份复杂,如果你是真心想要补偿一个人,想对一个人好,你会把遗产设置的这么复杂吗?恕我无法设身处地的为他想。”谷粒很快抓住律师口中的漏洞。
张律师反而笑了,“这并不复杂,他就是想死后你能够顺利的结婚生子,建立自己的家庭。”
“哦,那这样看,他的控制欲还真是强。”谷粒晃了晃手里的照片。
张律师接着说:“你不好奇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富有吗?”张律师看着她,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是他见过最柴油不进的人,正常面面对巨额财产的时候,早就迫不及待要扑上来,更别说那些被财富迷花眼的人。
谷粒应该感谢自己对于金钱小心谨慎的习惯,她小时候被表姐坑过一次,后来就学乖了,来历不明的钱,要想一想看一看,才能知道能要不能要。她当初只因为五块钱,就被冤枉手脚不干净,更何况,这是一笔够她吃到下辈子的巨款。
“那你就说你能说的,其余不能说的我也没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