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一提就是一肚子气。”傅纯简摇头。
林东心中一乐,倒不是他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傅纯简已经住进客栈,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那可是隐藏任务。
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林东开口道:“傅院长在西兰县德高望重,谁能让您受气?”
傅纯简哼声道:“还不是那位见钱眼开的县太爷。”
“很重要的事?”
“一个丫鬟。”
“一个丫鬟?”林东茫然不解。
“牛家庄的牛大棚半年前上山采药摔断了腿,家里少了他这个顶梁柱,原本还活得下去的曰子开始艰难了。最近又有笔下地税要交,没办法,只能把小女儿卖给同村的牛大户家做丫鬟。说好了五两银子,契约都签了,没想到这牛大户转身就拿着契约逼牛大棚交出他家的三亩地。牛大棚不识字,还以为这契约是原本谈好的买丫鬟。理直气壮拉着牛大户上县衙,结果挨了一顿板子回家。”
傅纯简叹了口气:“每次送小学员回家都会遇到这种事,说实话,我都不敢出门了。”
林东默然,当初被傅子舟设计陷害,幸亏老乞丐帮忙。事后他一时起意,租了个宅子养着老乞丐,并允许他收养孤儿寡老。到现在,宅子里的孤儿寡老已经接近百人。一个小小的西兰城就有这么多的乞丐,辖下的村庄什么情况可想而知。
所以,林东一直不愿出城,甚至连出门透气也只是在附近街道转转。不想浪费时间是主要原因,还有就是跟傅纯简一样,他怕遇到什么不平事,尤其是怕遇到以他现在的实力还解决不了的不平事。
世间不平事太多,没看到可以装作不知道,看到了,林东怕自己会不顾后果一管到底。
“爹、院长,我去找那个牛大户!”天豪猛然站起,眼中怒火熊熊。
“没用的,打伤他,他或许会赔银子并把契约改回来,但事后又会变本加厉。打死他,他还有儿子,你总不能杀光他全家吧?就算这么做了……他的田产家财还不是落到另一个牛大户的手里。”傅纯简摇头道:“真正的源头是父母官,可杀官是天大的罪。”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天豪反驳道。
“傅院长,三亩地不过五六十两银子,牛大户总不可能掏更多的银子去送程文才。程文才不至于跟您计较才对,怎么会这样?”
林东心有不解,傅纯简弟子无数,又与人为善,在整个西兰县的威望无人可及。若说关系到几千两银子,程文才倒也不怕背上个不尊贤师的骂名,就几十两银子的事,怎么也得给傅纯简这个面子才对。
“林掌柜没有收到程文才的请帖吗?”
“什么请帖?”林东不解。
“程文才养的猫死了,给西兰城所有商户都下了请帖,后天给这猫下葬。”傅纯简淡淡道。
林东哑然,死了只猫都能发请帖,这不想银子想疯了嘛!
不对啊!这跟丫鬟的事有什么关系?
林东蹙了蹙眉,沉吟片刻,在傅纯简就要开口时,忽然道:“程文才要走了?”
傅纯简愕然:“你怎么能猜到程文才要走了?”
林东哭笑不得:“程文才连死了只猫都要做文章,又为了几十两银子连堂堂秋水学院的院长都敢得罪,猜起来很费劲吗?”
傅纯简自知失态,歉然道:“林掌柜见谅。”
林东摇头,略微沉吟之后,开口道:“这事,我想我应该可以解决。”
“林掌柜有办法?”傅纯简猛然站了起来,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在记忆里,这位林掌柜安分老实,连个衙役都没胆子结交,更别说和程文才会有什么往来才对。
林东点头:“十成说不上,九成应该有。”
傅纯简心有感慨:“几个月没见,林记客栈扩大了数倍已经让我惊讶,想不到,林掌柜居然还和程文才有交往。”
林东笑道:“跟程文才倒没什么交往,主要是母老虎经常光顾客栈,这点小忙应该不会拒绝。程文才没有给我下请帖,应该也是因为母老虎在背后说了好话。”
“母老虎?”傅纯简一怔,旋即恍然:“原来林掌柜跟母老虎认识,这就好办了,程文才能办的事,母老虎也就一句话而已。”
“天豪,你先陪着傅院长,我去看看母老虎还在不在客栈。”林东起身。
“对了,林掌柜……”傅纯简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能不能想办法探听一下由谁继任?”
林东点头,谁是新任西兰县县令,不仅对西兰县的百姓事关重大。在林记客栈开分店之前,同样有着不小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