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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ldo;奶奶！&rdo;

苏航在第一时间好奇而有些紧张的喊着病床上的女人，只见她的眼底里那浑浊的光影下，久久的聚焦，找到了苏航的样貌，下一刻便冒出了光芒，明亮的犹如黎明前的曙光一样，嘴角扯着一个开心的笑容，一只扎满了针头的手背，动了动，试图伸手抓住苏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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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女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也许苏航正像是小时候的水牧航吧，只见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太多的留恋，抓住了苏航递过去的小手，不肯放开，苏航有些害怕又叫了一声：

&ldo;奶奶！&rdo;

苏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奶奶，小脸上有着恐慌和紧张的担心，本能的抓紧了我的手，用眼神询问着我，奶奶要死了吗？

这么小要他面临死亡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包括我自己都难以面对。

&ldo;奶奶要睡着了！&rdo;

我轻轻的安慰着苏航，看着水牧航的母亲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心头有些热，眼底里酸涩一片。

我们强求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我们执拗的坚持了多久，可最后才发现值得不值得呢？

水牧航，你错了，错了太多。

终于，看着苏航的奶奶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垂下的手，抓紧了苏航，却没有松开，苏航的奶奶走的特别安静，也许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着水牧航的到来吧，不知道苏航现在的到来，算不算是一种弥补。

水牧文没有了一路上回来时的淡然脸孔，他有些茫然的趴在一边，久久未动，他应该知道母亲支撑到现在，等的也不过是这一刻吧，与其说是悲伤让他沉默，不如说是欣慰让他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看着夙愿已了的母亲离开，他的平静可以理解。

这种感觉真特别，突然间大彻大悟一般，痛与不痛，伤与不伤，爱与不爱，又一次在生死面前显得渺小起来。

&ldo;妈妈，奶奶不是睡着了！&rdo;

苏航已经认识到了死亡，怯怯的看着我，依偎在我怀中，显得娇弱如花蕾般，需要无尽的呵护和温暖。

这是我第一次面临宁静的死亡，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嘴角还挂着笑容，等到我意识到她不再呼吸的时候，眼角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ldo;你总是这么爱哭吗？&rdo;

高大的身形不理会我愿意不愿意，藤浚源抱走了苏航，仍旧是不动声色的跟在了我身边，那不满的语调更像是心疼我的眼泪，只是我的平静让他郁闷的不知道如何继续安慰而已。

水牧文依然呆在医院里，没有强求我和苏航过多的面对死亡的阴霾，而是派了司机来接我们。

到了水牧文的住处，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藤浚源，不知道如何和管家解释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ldo;小姐，请进！&rdo;

显然这里的佣人已经是特别交待过的，当水牧文的司机载着我们到来时，整个别墅内的佣人都出来了，上上下下居然有六个人之多，我没有想到水牧文会雇用了这么多佣人，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照顾母亲的。

俨然，我像是这里的主人了一般，中年女佣是一个中国人，率先带领着苏航向客厅里走去，而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一直默默不语却又不像是根本的藤浚源，最后有些为难的问我道：

&ldo;小姐，其实来这里，不需要带保镖，老太太只是想见小少爷最后一眼而已。&rdo;

女佣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大，但是足以让藤浚源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心头因为死亡带来的悲伤，不再延续下去，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无奈和苦笑。

&ldo;他不是我的保镖！您可以请他出去了！&rdo;

我淡淡的说着，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此发号施令如有钱的阔太太一般，真是世事轮回，谁也不知道日后是如何的局面。

&ldo;先生，您请回吧，这里我们可以照顾小姐！&rdo;

女佣见我对藤浚源没有一点儿好脸色，赶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的。

&ldo;我会再来的！&rdo;

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似乎不需要我驱赶，似乎我的反应，是何等程度，他都认了，难不成是我看错他了？

高大的身影离开之后，我看着坐在身边的苏航，也一样的好奇看着他，很直接的问道：

&ldo;妈妈，叔叔为什么老跟着我们？&rdo;

我看着苏航，如何回答这个高难度的问题呢，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是藤浚源良心发现了，更不能告诉苏航是藤浚源欠我们的。

欠不欠呢，是他欠我的？

我明明觉得我不需要他弥补什么，我明明以为我不稀罕他的弥补，可是心头居然有些淡淡的期待，是要惩罚的心理在作祟，还是我真的因为这样才可以觉得舒服呢？

天空下着毛毛的小雨，苏航的奶奶葬礼上，我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水家的一份子一样，融入了这种肃杀的宁静和淡淡的悲伤之中，和苏航一起，和水牧文一起，为枯萎的生命而挽歌。

葬礼上，站在最角落的人，高大突兀，一身黑衣，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我没有料到藤浚源真的来了，这就是他承认错误的方式吗？

&ldo;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遗嘱，作为苏航的监护人，属于苏航的那部分遗产，你可以自由支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