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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虽然今日之举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不过非但燕惜羽并不后悔，倒是有种欣慰的感觉。自己终于又能提笔作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往的一切了呢……

耳畔传来洞箫低婉悠扬的旋律，隽遥的技巧果然高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只是单纯的奏曲，却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在里面，所以才能让聆听之人为之痴醉，进而因为幽怨的乐曲对他本人产生怜惜之情。这个&ldo;春情欢&rdo;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难怪能顶着京城第一的名号这么些年。只是，那人，怎么看都是个异数……

&ldo;闻玗，闻玗！&rdo;殷炑宣的呼唤声打断了伯赏闻玗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原来隽遥一曲业已奏完，四只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ldo;闻玗，瞧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难道是隽遥的箫声不够动听，让你心有旁骛？&rdo;

看了看对面清雅秀丽却鲜有笑意的俊颜，伯赏闻玗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ldo;哪里，正是因为隽遥公子的箫声清越空灵，绕粱三日，使得在下如痴似醉，竟没有发现乐音已停。还望隽遥公子不要见笑！&rdo;

&ldo;伯赏少侠谬赞，隽遥愧不敢当！&rdo;隽遥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白玉洞箫，&ldo;其实这也多亏了殿下前些天送来的这管洞箫，不然隽遥也是难以施展。所以，隽遥在此要多谢殿下的赏赐。&rdo;

&ldo;隽遥你太自谦了！若无高超的技艺，即使这箫再好，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rdo;殷炑宣边说边搀扶起盈盈下拜的隽遥，&ldo;可惜上次在秦府没能欣赏到你的箫曲，今日能让孤得偿所愿，孤倍感高兴，隽遥可愿为孤再吹一曲？&rdo;

&ldo;是，隽遥领命！&rdo;隽遥把箫刚递到唇边，就听有人扣门。等殷炑宣那声&ldo;进来&rdo;的话音刚落，就见楼金玉捧着一圈画纸走了进来。

&ldo;殿下，这幅是燕惜羽献给殿下的&ldo;秋筠&rdo;，请殿下过目！&rdo;

&ldo;哦！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吧，没想到已经完成了，快快展开！&rdo;

楼金玉见殷炑宣语气欢快，连忙让人收拾到梨花束腰圆桌上的碟箸杯壶，加点了两盏烛灯，把那画打开，放在桌上。

一尺宽两尺长的生宣上山石嶙峋，藓苔密布。几枝翠竹或破土而出，或依势低垂，大部分的枝叶都向着画的右侧倾斜，很明显他们是在随风摆动。虽只有单一的墨色，但浓淡交加，错落有致，层次分明，让人有种远景近物的感觉。

&ldo;好！此画落笔干净利落，布局疏密呼应，如果没有十几年的浸y，是绝不会有此等功力的。&rdo;殷炑宣对着那画频频点头，&ldo;若能再得明师指点一二，假以时日，说不定燕惜羽能成为我朝的第三位大师。&rdo;

&ldo;怎么燕惜羽自己不送画来，倒麻烦玉娘你走这一趟？&rdo;伯赏闻玗见过了这么些时候也不见人，不免有些奇怪。

&ldo;是啊，为何不见燕惜羽？&rdo;经伯赏闻玗一提醒，殷炑宣的注意力也从画上分散了出来。

&ldo;回殿下，刚才阿羽的村里来人说，阿羽的叔叔病重，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所以阿羽一画完就往家里赶了。&rdo;楼金玉边答话边暗中观察殷炑宣的脸色，生怕太子听见这事，会气恼燕惜羽竟然胆敢不告而别。

&ldo;哦？&rdo;伯赏闻玗向着楼金玉靠近了一步，&ldo;怎么他有家人在京里的吗？&rdo;

&ldo;回伯赏大爷，燕惜羽的叔叔不在京城，是住在京城西面百里之外的&lso;大柳村&rso;。当初燕惜羽之所以要进楼做事，好像就是因为他叔叔抱病在身，又欠了一位老爷的地租，急需银两，他这才签了五年的卖身契。民妇知道他叔侄俩感情深厚，所以才自作主张，放他归去。&rdo;

楼金玉见殷炑宣和伯赏闻玗似乎对燕惜羽很感兴趣，便把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殷炑宣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ldo;照你这么说的话，燕惜羽应该出身贫寒，没有机会上私塾才对。可孤看他谈吐文雅，进退有度，绝不像是没见过市面的山野村夫，特别是这一身出类拔萃的画艺，不知是经过何人的授艺？&rdo;

&ldo;这个民妇也曾经问过他。据燕惜羽自己解释说，他是个孤儿，打小就被个相士收养。那相士识文断字，所以也教了燕惜羽不少做人的道理。不过他们两人居无定所，四处飘零，三年前在大柳村附近的山路上被人打劫，那相士死了，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被现在他称之为&lso;叔叔&rso;的村民救回，自此便在&lso;大柳村&rso;落了脚。至于他会作画一事，民妇也是刚刚知晓的，其中的缘故，并不了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