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窦宪还是说动了圣上,让宋月枝下去了。她自觉受辱,哭哭啼啼地奔到了她姐姐身边,开口想诉。
然而大宋良娣把脸转了过去,“我不想听。”
小宋良娣更觉委屈,“我去上面,难道为的是我自己么?”
她姐姐厌烦道,“少拿我当幌子,我还不知道你么?一味地爱争锋。”
“可,可我若出了风头,你颜面上不也有光么?”长长短短地辩了起来,又骂太子妃兄妹。
大宋良娣听的烦闷,打断道,“还说呢。一天天的送上门去,给别人羞辱。亏得人家好性儿让着你,你倒上脸了。”
小宋良娣一愣,随即哭道,“你只看见我给你丢了脸,也不想想我为的是谁!”说着,坐到了一边,又气又愧地哭了起来。
上首的帝后和太子听了,都有些尴尬。众人也都觉得好笑,只是碍着几位至尊的颜面,不说罢了,只拿眼睛去瞧大宋良娣。
文鸳见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针一样地刺了过来,不由地瑟缩,“良娣。。。”
大宋良娣疲惫道,“他们要看我便看吧。有这样一个妹妹,投了这么个女胎,我再有好胜的心,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而窦宪先前的起身斥责,仿佛只是灵光一闪。一坐下去,他还是那个沉浸在醉乡里,无力自拔的酒鬼。又像是受了什么气一样,神情郁郁地猛灌着酒。
成息侯在旁劝道,“怎么还喝?”
他不理睬,仰头又灌了一壶酒。成息侯急的上前去抢他的酒壶。但这一年来他一直病着,气力远不如儿子的,所以这一抢下竟扑了个空。窦宪也不看他,拿袖子抹了抹嘴,又把旁边一壶酒喝的干干净净。
圣上在上面看了许久,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宪儿,你这是怎么的?”
窦宪半醉半清醒地回答,“陛下。。。你不知道,我只有喝醉了,才睡的着,才不发疯!”
众人听他说这样的疯话,都笑了起来。只有履霜苍白着脸,低下了头。索性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也就没看到小宋良娣悄悄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两人对视了一眼,皇后开口道,“好了好了,把各桌的酒水都撤下去吧,上菜。”
不一会儿,就有宫女们手脚伶俐地上前来,端着各色美味佳肴前来。
圣上见许多菜都是从前没见过的,诧异地问了一声。领头的宫女口角灵便,指着最前头的菜介绍道,“那是酱香橼。去穰,酱其皮制的。陛下试试。”
圣上拿筷子挟了,尝了一口,惊异说,“这味道好生奇特。”
宫女解释,“这是益州郡的风物口味。”又道,“陛下左手边的两个菜,分别又是酿瓜、藏芥。”
圣上仔细去瞧。左边的一盘菜是青瓜做的。向来以瓜入菜都选清脆者,但这次的厨子却别出心裁,选用了坚而老的瓜。去穰,切生姜、薄荷、紫苏作丝,加花椒、陈皮等许多调料翻炒。青色上洒了一大片颜色各异的调料,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圣上抖了抖上头的丁块,挟起来咬了一口。鲜香麻辣,令人称快。他大赞了一声“好!”将半盆青瓜用的干净。又兴致勃勃去吃藏芥。
皇后看的喜悦,对左右道,“传本宫的话,赏今日做菜的厨子。”
太子亦笑,“父皇这阵子一直胃口不佳,少有像今日这样开怀。的确很该赏一赏厨子。”
领头的那个宫女道,“两位殿下说的是。但这厨子的功夫再好,也要看食材呢。”
圣上“哦?”的问了一声。
宫女看了履霜一眼,笑着奉承,“今日的宴饮都是太子妃费心安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