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忍过了这一晚,照旧回到自己的卧室安歇。翌日清晨他起了个早,立刻就开始寻觅自己的藏娇金屋‐‐这对于他来讲,其实是丝毫不难的。前一阵子有人送了他一套大四合院,房屋的材料好,院内的景致也好,又方正又幽雅,正适合当做小公馆来居住。沈嘉礼让胡秘书出门去办这件事,不过半天的功夫,胡秘书就回来复命,说是房子院子都清扫干净了,家具只有两套,已经摆入房内,眼下过日子是足够用;厨房里的家什也都预备齐了,煤球和厨子下午将会一起到达;看房子的老妈子上午出去大采购,现在还没回来呢。
于是,田瑞宝含羞带笑的,当天晚上就喜迁新居了。
田瑞宝这人没什么安身立命的大本事,又不肯出力下苦,成年累月的看人脸色拍人马屁,也怪不容易的。如今他终于吃上了一口热腾腾新出锅的软饭,感觉自己是得偿所愿‐‐将来的归宿姑且不论,眼下却是可以安安稳稳的享几天清福了。
他既然对自己有着非常准确的评价,又向来是个讲求实际的人,故而入夜之后,他便也绝不扭捏,自动自觉的就在那完全西式的大浴室里,将自己彻彻底底的洗刷了一通。披着浴袍上了床,他平白的生出了一种粉墨登场的感觉,并且颇为自信,不怕接受沈嘉礼的检验。
沈嘉礼进了门,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田瑞宝,不禁很觉愉快。对于这样美丽可爱的青年,若是放到先前,自己大概只会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抓心挠肝的意y偷窥‐‐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沈嘉礼站在床前,一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伸出去,轻轻抚摸了田瑞宝的脸蛋:&ldo;宝贝儿,咱们两个,总算是得偿所愿了。&rdo;
田瑞宝微笑着歪过头,把自己的面颊贴向沈嘉礼的手心:&ldo;可不是?做梦似的。&rdo;
沈嘉礼收回手送到鼻端,嗅了嗅那清慡洁净的男子气息,感觉十分销魂。笑眯眯的又仔细打量了田瑞宝,他抬手开始去解自己的衣扣,又叹息似的笑道:&ldo;唉,洞房花烛夜,难得啊!&rdo;
&ldo;洞房花烛夜&rdo;的本来面目,大大出乎了田瑞宝的意料。
他本是做好了受人压迫的准备,没想到沈嘉礼对他的屁股并没有兴趣。他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了,不敢迟疑,立刻翻身而上,同时心中暗暗窃喜,因为自从成年之后,他就不大喜欢被人干了。
对于这种好事,他是个行家,堪称是&ldo;下过幼功&rdo;。何时该急、何时该缓,何时该重、何时该轻,他全拿捏得恰到好处,弄的沈嘉礼满心快活。约摸着火候快到了,他却又停了动作,俯身下去这里亲一亲,那里吮一吮,上边摸一摸,下边揉一揉;撩拨得沈嘉礼要死要活;在对方最为情急之际,他猛然开动,一鼓作气的用了狠劲,顿时就把沈嘉礼给干的心服口服了。
沈嘉礼得了一位美男子做伴,而这美男子又是个知情识趣最在行的,这可真让他是心满意足,感觉人生极乐不过如此,而前三十多年都白活了。
他与田瑞宝相拥而眠,因为一时半会儿的不能立刻入睡,所以低声谈笑,窃窃私语,狎昵的了不得。田瑞宝深知如果沈嘉礼是个糟老头子,那自己也得曲意奉承着,故而此刻也很知足欢喜,赤身露体的将对方抱了个满怀,说两句话便要亲个嘴。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人才沉沉睡去。
沈嘉礼辛苦一夜,满拟着可以在第二天睡个懒觉,也享一享这温柔乡的艳福。哪晓得公鸡刚刚打鸣不久,那胡秘书便夹着个公文包跑过来了,说是今日政府要在中南海开大会,稻叶大将会出席训话,而以沈嘉礼的级别,那是必须要出席的。
沈嘉礼披着睡衣站在地上,开动脑筋回忆一番,想起的确是有此事,而且早在三天前便接到了通知。无可奈何的洗漱穿戴起来,他在临走之前,还特地钻入卧室,在那熟睡着的田瑞宝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好几口。
沈嘉礼到了局里,照例又是坐在办公室内抽烟喝茶,琢磨他的私人心事。不想忽然公事来袭‐‐属下一名警长来报,说是从中学校里新近捕捉了三名教书先生,现在可是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沈嘉礼莫名其妙:&ldo;抓教员干什么?他们不规矩了?&rdo;
那警长面对上峰,倒是实话实说:&ldo;局座,不抓不行啊,这几个穷酸先生有课不好好上,总在课堂上说那些……那些话,结果被日本学监给抓了个正着‐‐您说,这咱们不就是非抓不可了么?&rdo;
沈嘉礼毫无兴趣、爱答不理的答道:&ldo;按律处置,听日本人的意思。&rdo;
警长答应一声,却是没有即刻就走,战战兢兢的又补充问道:&ldo;局座,还有一件事儿,就是这三个教员里面,其中一位,有点儿小名气,是个画家,这……也枪毙吗?&rdo;
沈嘉礼心不在焉的摆弄着一只烟盒,随口答道:&ldo;既然是个名士,就姑且留他一条命,不过要教训一番,让他以后管住自己的嘴。&rdo;
警长得到指示,无所疑惑,便告退而走。而沈嘉礼翻来覆去的把玩着手里这只镀金小烟盒,完全沉浸在藏娇成功的快乐中。田瑞宝年纪轻,比他小了将近十岁。他爱对方那青春洋溢的肉体,况且又是那样的乖巧,完全无需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