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仁似乎是很想念沈嘉礼,见了面就把他拉到怀里,又亲又啃的肆意亲热了一通。自从登上委员长的宝座之后,他大概是非常操劳,人瘦了一圈,脸皮松弛,皱纹随之增多,越发显得面容不善;偏偏头发又花白了一层,让他看起来老而凶恶。
沈嘉礼忍受着他那带有烟糙气息的唇舌,感觉几乎就是生不如死。后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便微笑着躲闪:&ldo;伯父,老爷子,不过是半个多月没见,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吗?&rdo;
段慕仁撩起沈嘉礼的袍子,摸摸索索的要去解开他的腰带:&ldo;放了你半个多月的假,你还不足吗?&rdo;
沈嘉礼听他话风不对,连忙低声笑道:&ldo;老爷子,你这话说的很对。惟其是放了半个多月的假,我才会不足。&rdo;
段慕仁思索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模样:&ldo;你的胃口倒是不错。&rdo;
然后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沈嘉礼那身衣裳扒了个一干二净。
沈嘉礼是一丝不挂了,然而段慕仁却是不肯脱衣。颇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沈嘉礼的裸体,他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又把沈嘉礼叫到近前,抱上了大腿。把鼻尖在对方胸前一点上蹭了几蹭,他轻声说道:&ldo;过两天,马天龙要来看你。&rdo;
沈嘉礼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而强自镇定心神‐‐段慕仁擅长许多特务手段,也许会在诈供之时检查他的心跳。为了避开无妄之灾,他须得心平气和。
&ldo;马天龙?&rdo;他诧异的问道:&ldo;马天龙到哪里去了?我好像有许久都没见过这人了!&rdo;
段慕仁果然把面颊贴到了沈嘉礼的胸口上去。沈嘉礼的皮肤很光滑,让他感觉自己那脸皮是异常的苍老粗糙:&ldo;他的队伍被改编为治安军,开到山东打游击队,输了。&rdo;
沈嘉礼抬手搂住怀里这个大脑袋,口中诧笑道:&ldo;他说要来看我么?奇怪呀!&rdo;
段慕仁没有察觉到沈嘉礼的异样,便抬起头来,心境平和了些许:&ldo;你同这个马天龙,有什么关系吗?这次我在天津遇到他,他几次三番向我打听你的近况。&rdo;
沈嘉礼将一只手摸到了对方的老脸上,似乎很爱惜似的缓缓抚摸:&ldo;可能他是看上我了!&rdo;
然后不等段慕仁回答,他自己笑出了声音:&ldo;老爷子,我今年都三十三啦!一辈子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也就是你老人家还肯和我这样胡闹。我为什么急着要传宗接代?因为我不年轻了,我得为将来做打算了!&rdo;
段慕仁似笑非笑的点点头:&ldo;还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rdo;
沈嘉礼在段慕仁的脸上轻轻挠了一下:&ldo;这里有些凉,咱们到床上去吧。&rdo;
段慕仁看了他一眼,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沈嘉礼这样的身材相貌,是最不显年纪的,如果穿上一身新鲜衣裳,满可以去冒充青年。不过沈嘉礼显然没有这种装嫩的打算。如此也好,他并不想让沈嘉礼打扮成时兴的兔子模样。他需要的是一个秘密情人,&ldo;秘密&rdo;二字打头,是最重要的。
沈嘉礼在当晚回了家。
回想起段慕仁今日的种种举止态度,他晓得老不死是被自己哄的欢喜了。段慕仁并没有向他许下大愿,但他约摸着自己大概过两天就能升官‐‐未必高升,但是必会有个变化。
至于马天龙,他因为对这人毫无兴趣,所以也懒得分心去想。而事实上,在接下来的三月里,马天龙也并没有如约前来北平,也许是又打仗去了。
清清闲闲的到了四月末,他果然挂上了个体面官职,同时忙碌起来‐‐杏儿要生了。
沈嘉礼一天一趟的去探望杏儿,也不讲那些避讳了,带上小梁到处走。小梁像个大号的男娃娃,心里没什么主意,迷迷糊糊的开车载着主人乱跑,偶尔也有点高兴。
杏儿年纪小,又是头胎,都说可能生产不顺。一名医生带着护士常驻在南湾子胡同,随时预备着给杏儿施行手术。仆人们也很紧张,仿佛面临着一场大战。
杏儿本以为女人世世代代都生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眼见了这般严峻的待产场面,心中一慌,吓的早产了。
立夏那天,也就是西历的五月六日,婴儿降生,是个男孩,面红皮皱,像个小猴。
沈嘉礼,因为家中二哥善于繁衍,所以早在年少时便见惯了新生婴儿。见了杏儿产下的这个猴崽子,他并不失望,心中满是大功告成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