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呆怔听着,一时之间也无法理解,搔了搔头,掏出五银来,不等阿凤答话,塞进她手中,领着阿喜拔腿就跑,还回头大喊:&ldo;你们柴房十分舒服,我不要白住,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好心,我昨晚便到了富贵居!&rdo;
&ldo;五银太多啦,姓卫的客人,我不能多收你的钱!&rdo;阿凤在后头追着。
卫靖头也不回地跑,大声应着:&ldo;那就当作……我先订下来的房钱吧,以后我又有事到这儿,再替我铺张席子吧!&rdo;
阿凤又追了几步,只见到卫靖早已跑远,这才停下,发了一会怔,听见后头姊姊的叫喊,这才又转头回去客栈。
卫靖快步跑着,阿喜紧跟在后,跑了好一会,卫靖看看地图,地涂上标记着离飞飞客栈最近的那条街,竟还没走到。
卫靖取出水壶,大口喝水,休息半晌,又继续赶路。
便这样,从清晨走到了大中午,卫靖疲惫不堪,一边啃着包袱里最后的几块干粮,一边走着。
一直到了午后,终于到了地图上那由阿凤划下的最后一条街,过了这条街,拐几个弯,便是富贵居了。
&ldo;我……我……我操他个大海来,那么大是要走死人吗?小原村路小房子近,那也挺好啊!&rdo;卫靖满身大汗,吐着舌头,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大城市的不便之处。
卫靖喝干了水壶,继续走着,拐过了几条街,总算远远见到了那富贵居。
远远看去,便见到富贵居满目疮痍,外墙给烧得炭黑一片,大门倾垮坍塌,墙边插了几支写着&ldo;闯&rdo;字的旗帜,便是阿凤口中的&lso;闯旗&rso;。
&ldo;王老爷真是土匪?不会的!一定是出了误会。&rdo;卫靖喃喃自语,在他的认知中,王老爷是大善人、闯天门是英雄帮会,是不会错的,此时却有着明显矛盾。
卫靖吞了口口水,蹲在街角假装和阿喜玩,偷偷四处张望,果然见到有些男人伫在不远处交谈闲聊,腰间都悬着兵刃,不时望向富贵居。
卫靖不知所措,心想要是闯天门认定富贵居是贼窝,自己背着四把好剑来富贵居送货,要是让闯天门帮众知道了,要脱身也十分麻烦。
&ldo;哇!&rdo;卫靖正犹豫间,突然见到另一头的小巷子,转出了个白衣少年,正是公孙遥,公孙遥满头大汗,一手还提着一柄剑,气喘吁吁地往富贵居跑去。
&ldo;那家伙比我还晚到?&rdo;卫靖随即明白,必定是公孙遥一早动身,却不认得路,自己有阿凤画的地图,自然比公孙遥更快来到富贵居了。
&ldo;那家伙想做什么?&rdo;卫靖瞪大了眼,见到公孙遥直直朝富贵居奔去,还一手按着剑柄,十足地醒目。
&ldo;哪里来的家伙,站住!&rdo;附近几个男人果然注意到了公孙遥,大声喝问着,追了上去。
&ldo;别横冲直撞呐!&rdo;卫靖吸了口气,偷偷摸摸地往富贵居靠去,躲到离富贵居更近的一处巷子里,巷角边有大堆木板竹篓,卫靖侧身躲在竹篓后头,偷偷瞧着富贵居大门。
只见到那几个提刀男人将公孙遥团团围住,大声喝问着:&ldo;小子,你做什么?&rdo;
公孙遥神色慌张,答着:&ldo;我从信县来的。&rdo;
&ldo;原来是外地人。&rdo;其中一个男人看了看同伴,又问:&ldo;这里给封了,你想进去?你和富贵居王老爷是什么关系?&rdo;
公孙遥答:&ldo;王老爷是我公孙家的大恩人,他这些天大寿,咱们来替他老人家祝寿的,你们又是谁?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哼,那王老爷交友倒挺广阔,这些天还真有不少自外地来的客人要替他拜大寿,哈哈!&rdo;那男人和三个同伴互看几眼,调侃着公孙遥:&ldo;小子,滚吧,什么大恩人,分明是个老贼头,这大贼窝前两天便已让咱闯天门给剿了,别拜寿了,过阵子那老贼头死了,再来替他上香吧,哈哈哈哈!&rdo;
&ldo;闯天门‐‐&rdo;公孙遥怒不可抑,双手抓着剑,连剑带鞘撞在那出言取笑的男人的下巴上。
&ldo;哗!这家伙不要命啦!&rdo;另外三个男人一齐大喝,纷纷拔出了兵刃,一个拿剑,另两个拿刀,鞘上都刻着闯字图样。
&ldo;哇!&rdo;一个举刀男人还没抬手,便捂着脸退开了。
公孙遥趁这空档,拔出长剑,长剑银亮耀眼,一剑刺进了另一个举刀男人的手腕,这举刀男人哇的一声,长刀脱手,按着手腕往头退。
&ldo;只是瞧着亮眼罢了!&rdo;卫靖瞧那公孙遥的长剑亮得吓人,但随即便从剑击声响听出那剑造工、材质,都只是普通货色。
卫靖虽然景仰闯天门,但也懂得树大有枯枝这个道理。他见几个帮众对王老爷出言不逊,心中有气,又见帮众们仗着人多围攻公孙遥,赶紧取出八手,扳出的工具是弹弓,在地上摸了石子搭上弹弓,将弹弓上的牛筋拉得又绷又紧。
卫靖瞄了个准,手一放,石子猛一射出,正中那举剑男人脑袋。
但在石子射中举剑男人前,公孙遥的长剑便已经刺中了举剑男人的右腿。
卫靖怔了怔,原来公孙遥是使剑好手,只见他步伐沉稳,剑招精炼巧妙,很快将四名闯天门帮众都打退了。
公孙遥拭了拭汗,迈开步子奔进给烧成废墟的富贵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