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ldo;那辆公共汽车从老城区出发,去海峡对面。&rdo;
兰登叹了口气,再次扫视整条街道,还有没有看到西恩娜的身影。这时,周围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应急救援车辆从他们身旁开过,朝蓄水池方向驶去。
&ldo;出什么事了?&rdo;男人问,神色有些紧张。&ldo;没问题吧?&rdo;兰登又看了一眼远去的公共汽车,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但他别无选择。
&ldo;有问题,先生,&rdo;兰登说,&ldo;出了紧急情况,我需要你的帮助。&rdo;他指了指路边,一位负责停车的餐馆服务员刚刚将一辆漂亮的银色宾利车开过来。&ldo;那是你的车?&rdo;
&ldo;是的,可是‐‐&rdo;
&ldo;我需要你开车送我一程。&rdo;兰登说。&ldo;我知道我们互不相识,但一场灾难正在发生。这是生死攸关的事。&rdo;
裹着包头布的男人久久凝视着兰登的眼睛,仿佛在寻找他的灵魂。终于,他点了点头。&ldo;那你最好赶紧上车。&rdo;
宾利车轰鸣着驶离了路缘,兰登紧紧抓住车座。男人显然驾驶经验丰富,而且似乎很喜欢这种在车流里左右穿梭、追赶公共汽车的挑战。
不出三个街区,宾利车就追到了公共汽车身后。兰登在座位上向前探身,眯起眼睛盯着公共汽车的后挡风玻璃。车内灯光昏暗,兰登只能依稀分辨出乘客的轮廓。
&ldo;请跟紧这辆公共汽车,&rdo;兰登说,&ldo;你有电话吗?&rdo;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兰登。兰登一再向他表示感谢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他没有辛斯基或布吕德的联系方式,如果给位于瑞士的世界卫生组织打电话,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他们。
&ldo;怎么联系这里的警察?&rdo;兰登问。
&ldo;一-五-五,&rdo;男人说,&ldo;在伊斯坦布尔任何地方都是这个号码。&rdo;
兰登按了这三个数字后等待着。电话那头似乎总也没有人接听。终于接通后,兰登听到的却是一段录音,先是用土耳其语,然后是用英语。由于打进来的电话太多,兰登需要等待。兰登不知道这么多人打电话是否与蓄水池那里的危机有关。
水下宫殿现在大概已经乱成了一团。他想象着布吕德从泻湖中爬上来的情景,想知道他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兰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早已知道了答案。
西恩娜赶在他之前下到了水里。
在他的前面,公共汽车的刹车灯开始闪烁,它停靠在了路边的一个汽车站。开宾利车的男人也停了车,与公共汽车保持大约五十英尺的距离,让兰登能够清楚地看到所有上下车的乘客。只有三个人下了车,全是男性,兰登却仍然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因为他完全清楚西恩娜的化妆本领。
他的目光重新转回到公共汽车后挡风玻璃上。那玻璃带有颜色,但车内的灯此刻全部亮了起来,兰登可以清楚地看到车上的每个人。他探身向前,伸长了脖子,将脸贴近宾利车的挡风玻璃,寻找着西恩娜。
千万别告诉我下错了赌注!
这时,他看到了她。
在公共汽车的最后一排,一对消瘦的肩膀向上隆起,上面是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这个人正背对着兰登。
那只能是西恩娜。
公共汽车开始加速,车内的灯光再次转暗。就在它驶进黑夜之中那一刻,那颗脑袋转了过来,朝后挡风玻璃外瞥了一眼。
兰登赶紧低下头,躲在车内的阴影中。她看到我了吗?裹着包头布的男人已经发动了汽车,继续尾随那辆公共汽车。
汽车驶进了一段下坡道,下面是海边。兰登可以看到前面有一座矮桥,桥上的灯光横跨在水面上,上面的交通完全瘫痪。事实上,桥的入口附近已经拥堵成了一片。
&ldo;香料市场,&rdo;男人说,&ldo;是人们在雨夜最爱光顾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