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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妈妈望着桌上的闹钟，说：&ot;芸儿下班了，正在脱工作服哩。&ot;

过会儿，妈妈又说：&ot;芸儿出厂里大门了。&ot;

过会儿，妈妈又说：&ot;芸儿这会儿正上公共车。&ot;

又过了会儿，妈妈说：&ot;芸儿下车了。&ot;

&ot;芸儿该进学校大门了。&ot;那闹钟就像妈妈眼里的魔镜，姐姐一举一动她都看见。

妈妈望着爸爸，说：&ot;你胡子要刮一下，过年了。&ot;

爸爸笑笑，说：&ot;好的。&ot;

妈妈又说：&ot;你衣服也得换了，穿那件灰中山装。过年要精神些。&ot;

爸爸拍拍旧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笑笑说：&ot;这件衣，又没哪里破。&ot;

爸爸那件灰中山装，就是周总理照片上常见的那种颜色，他总是舍不得穿。

妈妈拍拍维娜的膝盖，说：&ot;给你和你姐姐每人做了件新罩衣。&ot;

维娜听了很高兴，只想马上试试。妈妈说：&ot;等吃过年饭，洗完澡，再穿。你爸爸就喜欢看两个宝贝女儿穿着新衣裳，漂漂亮亮的，崭齐站在他面前亮相。&ot;

眼看着就六点半了，姐姐还没有到家。妈妈就急了，说：&ot;坐公共车最多二十分钟，早该到了的。&ot;

爸爸说：&ot;不要急，再等等，公共车，哪有那么准时？&ot;

快七点了，妈妈说：&ot;只怕快到了。&ot;

妈妈说着就起身去热菜。菜早凉了。菜热好之后，就是七点多了，仍不见姐姐的影子。

爸爸也急起来了，在屋里来回走着。妈妈有些慌了，望着爸爸，说：&ot;你去厂里看看吧。&ot;

维娜说：&ot;再等等吧。说不定爸爸前脚走，姐姐后脚就回家了。&ot;

七点半了，维芸还是没有回来。妈妈就嚷爸爸：&ot;叫你去看看你不去，去了，这会儿早回来了。&ot;

维娜说：&ot;爸爸别去，我去吧。&ot;

维娜不让爸爸去，自己抢着跑出去了。正是大家吃团年饭的时候，公共车上没几个人。维娜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好望着对面开来的公共车，看姐姐是不是在那车上。车都很空，只要姐姐在车上，她一眼就会看见。迎面过来了很多辆公共车，都没有维芸。

很快就到了维芸的工厂。大门敞开着，却必须到门卫那里登记才可以进去。一个样子很凶的男人，也穿着军大衣，问：&ot;找谁。&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