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声已经拐过街角。毫无疑问,这辆车是驶向医院来的。
不管以前经历过多少次,等待救护车的心情都不是个滋味。紧张感中有种沉重的抑郁。如果是个需要通宵处置的重伤,就更加使人受不了。医生们都盼望别出大事,与其说是为患者着想,不如说是自己职业上的期待。
刚才还狂叫不已的鸣笛声,现时仿佛已经失去了其鸣叫目的,但仍空鸣着,车停了。透过正面的玻璃窗仍可以看见一亮一灭的灯光。
伦子打开了治疗室的门。
白色车体在夜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救护车的后车门开了,从驾驶室和后排座上蹦下两三个男人,打开了正门。
&ldo;抬到哪里去?&rdo;
最前面那个戴头盔的救护队员尖声叫道。
&ldo;请抬到外科治疗室来!&rdo;
&ldo;您小心别弄脏了,他脸上和衣服上全是血污。&rdo;
&ldo;不要紧。&rdo;
&ldo;他喝醉了,大发脾气,没法下手。&rdo;
车厢里拉出一副担架来,担架周围有四五个男人相互挤靠着似乎在按着患者。
伦子看了看手表,她给直江打完电话,已经过去5分钟了。
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担架被抬进屋来。
&ldo;妈的,慢点儿!&rdo;
&ldo;轻点儿,轻点儿。&rdo;救护队员说。
&ldo;你们说什么?妈的!&rdo;患者大叫。
&ldo;这边,请从这扇门进来。&rdo;
治疗室的两扇门大敞着,担架直接抬到靠里手的治疗床上。伦子马上拿着血压计来到患者面前。
&ldo;现在要给你测血压。&rdo;
&ldo;混账东西!&rdo;
突然,那个血人般的患者坐了起来,救护队员们慌忙把他按倒,他却挥动拳头大叫起来。
&ldo;滚开……&rdo;
&ldo;你安静点儿,这里是医院!&rdo;
&ldo;医院又能咋的?&rdo;
他满脸血污,几乎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加上喝醉以后又看见了血,似乎更加兴奋。他拼命挥舞双手,如果不注she麻醉剂让他平静下来,可能连脸也擦不成。
&ldo;不行啊。&rdo;
&ldo;医师怎么还不来?&rdo;
按着醉汉的救护队员们脸上也溅上了血。
&ldo;马上就来。&rdo;
&ldo;请马上喊他来,我们还按着他呢。快点儿!&rdo;
&ldo;请稍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