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乱如麻,想要近前,但闻清徵总是退后,好像他的痛楚是和自己有关系的。
沈昭不能再激他,只能决绝转身,把门带上。
夜色愈重了,天上的星子都只剩了伶仃的几颗,月华的光辉也有些黯淡了。
沈昭蹙着眉,他有些忧心师尊的身体,又因为刚才师尊的举措心中的希望重新燃起。
不管怎样,师尊总是没有抵触他。
他自己都觉得刚刚太大胆了,像是亡命之徒最后的赌博一样,他赌的是师尊到底对他有没有一丝别样的感情。
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赌对了。
两人相处之时的气场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师徒相称多年,以往他稍有越矩,闻清徵都是不觉的。
他要借为他梳发的时候在他发上多做停留片刻的话,师尊要么根本发现不了,要么只是有些疑问他为何动作慢了,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这让沈昭既觉得幸运,又觉得这样的师尊太过冷清,他所有的试探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也很是失落。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化的呢?
是那次师尊中了情毒之后么,抑或是更早。
沈昭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做了那么多年,随身侍奉在师尊左右,对他所有的习惯都了若指掌。
像是用毒的宗师,每日只肯下一丢丢剂量的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便足以让人病入膏肓。
沈昭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怕,他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师尊依赖上自己,让他习惯上自己的存在,便是为了等到今日。
他有足够的耐心,能继续等下去。
师尊今日的回应让他在经历了前几次的失望之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
夜幕深重,灯已经都熄了,只留下一室黑暗。
幽幽的一阵异香飘过,如丝如雾,带着些腻人的甜意,闻清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往一个方向看去,启唇,&ldo;戚怀香?&rdo;
穿着月白衣衫的身影从暗处闪过,男子行动如鬼魅一般,悄然地步到他榻前,掀开帷幕。
一双冰凉的手压在青年后颈,戚怀香的声音紧跟着穿到耳边,问道,&ldo;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蛊虫又有动作了么?&rdo;
他探到闻清徵后颈已是湿腻冰冷的一片,应该是流的汗,他拿出一个夜明珠放在旁边,夜明珠的柔和光辉很快将整间屋子照明。
戚怀香这时才看到他的道袍紧紧贴着后背,已是冷汗淋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