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地睁开眼睛,发现那打呼噜的人就在她对面坐着。只见那胖乎乎的男人头歪着,嘴巴大张,睡的极香。
徐汐趴在桌子上,发现这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拐杖。又过了一会儿,这男人醒过来,用手抹了抹嘴对旁边的人说:&ldo;小老二,你睡着了吗?&rdo;
徐汐又望向那个&ldo;小老二&rdo;,但看到他后,徐汐被吓得一哆嗦。
这个小老二身子瘦地干枯,把徐汐吓到的是他的眼睛。他的一只眼球好像异常的大,所以挤出了眼眶,暴露在空气中,那只眼珠还转向了她,好像是发觉了她的偷瞄。
正是午夜,而且在一列全是陌生人的火车上,徐汐心悸,她也就只敢看这么一次。
煎熬中,终于等到了天亮。下车时,徐汐发现那个打了一整晚呼噜的人也是个盲人,他的那根拐杖是盲杖,由另一个同样也患有眼疾的&ldo;小老二&rdo;带着。
其实并不止是徐汐怕那只眼睛,其他人突然看见也被吓的呆上半晌。
徐汐想,如果江璟在,他肯定会主动询问病情出以援手,而不是像她一样,连看都不敢看吧。
想到江璟,她现在离他又近了一步。再换乘了一辆火车后,徐汐中午十一点才到达安清县。
外面在下着雪,雪到了地上就化成了水,南方很少下雪,但这次却被徐汐赶上了。火车上的暖气开的足,结果徐汐从里面出来后就被冻得直打哆嗦。
因为她对江璟的气还没全消,所以她转而问了沈怡,却不想安清县还不是终点,终点是在平乡的一所中学里。
徐汐咬咬牙,抬起箱子,锃亮的小皮鞋踩进了水里。她在路边打了一出租车,让出租车直接送她去平乡。上车后,徐汐身子缩成了一团。怪不得人们都说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击,而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
山路何止十八弯,徐汐被司机绕的头晕脑胀。又过了三十分钟后,司机停了车说:&ldo;姑娘,这雪越下越大。&rdo;
&ldo;所以你想说什么?&rdo;徐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机说:&ldo;我如果把你送进去,今天我就没法回来了。&rdo;
徐汐皱眉说:&ldo;那你也不能就这样停车啊!&rdo;
&ldo;这样吧,姑娘。我还把您拉回县里,不收你钱怎么样?&rdo;司机说,
徐汐坚定说:&ldo;那也不行。&rdo;
&ldo;不是我说姑娘你怎么这么倔呢!去平乡还有很多山路要走,现在下雪,路滑,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rdo;
徐汐:&ldo;那既然这样,你一开始就不该接活嘛。现在停在半路上算怎么回事!&rdo;
&ldo;这样吧姑娘,一会如果还有车过来,你就搭一下顺风车,好不好?&rdo;
徐汐答应:&ldo;行。&rdo;
徐汐答应后,这司机就下车,摔上车门,身子靠在了车头上,对着被白雪覆盖的沟壑点了根烟。
第47章第四十七针
天色昏沉,又起了些雾,只不过才是下午一点,前方的路却已经不能看清楚了。出租车里没有开暖气,徐汐待在车里面同样也冻的瑟瑟发抖,车外头的司机不断在原地盘旋踱步,一会功夫就抽了两根烟。
徐汐缩在后座里,那句&ldo;放弃&rdo;好像随时都能说出口。
终于从后面走过来一背着竹篓的大娘,身边还跟着一拿着竹棍的小男孩,司机走过去,问那大娘:&ldo;大娘,您去哪里啊?&rdo;
&ldo;平乡。&rdo;
&ldo;那您走回去天都要黑了。&rdo;
那大娘说:&ldo;习惯了。&rdo;
那司机转头回来跟徐汐说:&ldo;姑娘,你如果实在想进山,你就徒步去吧。我看这会不会有车进来了,正好这大娘也去那里,你可以让她带你去。怎么样?&rdo;
徐汐又在车上静了一秒。山路上的积雪逐渐变厚,如果再等下去,司机这车是既没法开进去也没法开回去。徐汐狠了狠心,背上包下了车。
那司机双手合十对徐汐拜了拜说:&ldo;谢谢您啊。这雪越下越大,小姑娘你最好也让亲戚朋友接一下啊!&rdo;
&ldo;好!&rdo;徐汐背上书包追上前面的两人。这两人一个老妇一个小孩,老妇头上裹了毛巾御寒,小孩则在耳朵上戴了耳罩,小脸冻的通红。两人都拿了手杖拄地,手都缩在袖子里,露出一两根被冻的发红的手指。
徐汐摘下一只手套给小孩,小孩接过去带上,又对徐汐笑了笑,两只眼睛如宝石般明亮,小脸红的像出了血。可她头上带的是羽绒服上的帽子,这个她想给也给不了。
徐汐又问:&ldo;大娘,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走着回来了?&rdo;
&ldo;去县里卖东西咯。&rdo;那老妇说,&ldo;还没见过下这么大雪呢!哈哈。&rdo;
小孩一边走,一边踢着雪球,虽然冷的瑟缩,但仍乐在其中。这雪在北方倒是很常见,徐汐一点不稀罕。
在路上,老妇人也在山头上给徐汐折了一根木棍子,像矿泉水瓶盖那么粗,拿在手里正合适。那妇人细看了徐汐一眼,又笑说:&ldo;看你细皮嫩肉的,怕你过会就走不动了。&rdo;
徐汐已经气喘吁吁了,但眼前两个人,一个比她年纪大,一个比她年纪小,人家两个人都能走得到。她同样也可以。所以她说:&ldo;您放心,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