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真是把姑娘放在心尖上呢,说是姑娘累了就让她睡会,反正时辰还早。”叶如陌腻歪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隐着无尽的羡慕。
看她花枝招展的模样,叶如陌相信定是俞府给了不少打赏。
果然,如花婆腰肢扭动着,嘟着猴屁股似的红唇,兴奋地说道,“今日托姑娘的洪福,大公子高兴的紧,给了老身一个大红包,说是老身服侍姑娘有功,您瞧瞧,这不过是老身份内的事,到了大公子嘴里便成大功一件了。大公子先前性子寡淡,从未见他对谁如此,老身思来想去,还是托姑娘的福了。”
叶如陌翻了个白眼,伸出莲藕般的玉手,“说了这么多,不如分点吧。”
如花婆,“……”见过这么多女子,这样的,真没见过。
轿子在外等候已久,叶如陌没有再调戏如花婆,今晚事情紧要,缓冲下紧张的情绪即可,没想着真把谁惹火。
由于先前拾掇的差不多了,这会只是稍微补了一下妆容,将头饰戴好盖上头巾由如花婆扶上了轿子。
不远的路程,轿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好一会,才进了俞府。
盖着头巾,晕晕沉沉地被送入了一间房内,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呼喊,吉时到,新人请入堂行礼。
叶如陌身子不由地一颤,真要拜堂了。
怔然间,如花婆和一行丫头已经鱼贯而入,扶着自己去了正厅,头顶盖着头巾,眼眸只能望到脚尖处,只觉得外面喧嚣异常,透过红绸巾向外望去,外面似是人影晃动,好不热闹。
穆州原处云奚国边疆,在这些婚嫁礼仪上虽说是承了云奚国的一些规矩,自然也掺杂了一些周边地区的习惯,礼节上没有那么多讲究。
一路上,任由如花婆扶着自己,耳边不时传来议论之声。
“这是新娘子,似是很小?”声音里含着一丝惊讶。
“确实比不上,我们漠北的女子,胸大屁股大,好生养。”
“听说是内陆逃难过来的。”另一个声音小声说道。
“啊…。”,直接噤了声,这等敏感话题,她们怎敢随便议论,依着俞寒珩的性子,小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
叶如陌充耳不闻,关自己什么事?说不定天狼谷的人没等到拜堂行礼,已经杀进来了。
进了正厅,原本喧闹不止的厅内,突然静了下来,眼眸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处,被扶进来戴着头巾的新娘子。
这几日,关于面前的新娘子,穆州城里真是传得神乎其神,任谁都想一睹风采。
只是现在看起来,比想象中逊了那么一点,略显单薄的身子,比起穆州本地女子少了几分风韵,气质倒显几分清卓,只是红绸遮面,看不到面容。
已有人返过身去,脸上稍显失望,今日前来喝这杯喜酒,除了想和俞府搭上关系,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就是想看看能让俞寒珩失去理智与侯爷绝断的新娘子到底长的什么样。
正厅里,一条红地毯直铺其间,叶如陌沿着红地毯缓缓前行,几步的路程似是走了许久,一切恍若梦境,不知道梦醒后会怎样?一瞬间,心底流过一丝担忧,若是天狼谷没人来,怎么办?
红地毯的尽头,俞寒珩着一身红色新郎服,衬的身形更加高大伟岸,蓝色的眸子隐过一丝欣喜,像是地毯另一端走来的正是他的新娘子。
有那么一瞬,他忘记了身后的刀光血影,眼眸里风月无边。
这样的他,无疑是有魅力的,宾客云集的厅堂里,传来声声低叹。
这么优秀的男子,竟然愿意娶一个名不经传的野丫头,真是奇了怪了。
黄昏将至,凉风乍起,偌大的厅堂内突地刮起一阵狂风,凉意袭来,叶如陌头上的红绸已去,满座惊叹,终是沉默。
这一瞬,他们终于见到绯闻里的女主角,如果说漂亮让人惊叹,美却能令人窒息。
所有的眸光都投在了红毯上的叶如陌身上。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惊鸿一瞥清流溪,一抹华云,一曲清柔,无人能及。天上人间,多少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哪。
宾客哗然,一时间,议论声骤起。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