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是个镇魂的禁咒!
琅琊王氏曾居于各大仙门世家之首,靠的就是独步天下的魂术,非嫡系不传,就连息淮和息衍,蓬老也只肯传授些皮毛而已。如今琅琊王氏覆没,魂术怕是不久就要失传了。
普天之下,应是只有蓬老能完好的补全庄意映的魂魄了。
蓬老道:&ldo;丫头,你可瞧清楚了?&rdo;
水痕明明已经淡去,桌面却轻轻波动了一下,似一面水镜,庄意映一怔,走上前,在里面瞧出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是个女子。
庄意映的眼眶微热,虽然这人影模模糊糊,她还是一眼瞧出,这是人是谁!
蓬老哑声道:&ldo;你看到了谁?那人便是你致你惨死的罪魁祸首。&rdo;
庄意映心神巨震,脱口而出道:&ldo;你胡说!&rdo;
蓬老道:&ldo;魂魄映像,老朽还能骗你不成?&rdo;
庄意映瞪眼道:&ldo;这不怪她!我从未怪过她!&rdo;
蓬老偏头,浑浊的眼似是看到了庄意映一般,似笑非笑的凉飕飕道:&ldo;你倒是好心肠!这人害你惨死,你还如此为这人说话。&rdo;
庄意映截口道:&ldo;您这魂术肯定有什么纰漏,是谁害了我,我心里清楚的很。再说,我也并未惨死,您看我可像十恶不赦之人?&rdo;
蓬老闻言,思索了一阵,炼制行尸,需得要惨死的大jian大恶之人,且炼制出的行尸头脑愚钝、四肢虽能自如,却还是僵硬的,这小丫头的确不同。魂术晦涩精深,许是真的有他尚未接触摸透的术法也说不定?
蓬老叹了口气,&ldo;丫头,老朽自知不久于世,我琅琊王氏族人死的死、逃的逃,这魂术若是在老朽这里失传,老朽更是无颜面对王氏列祖列宗。这魂术与凤楼、漱溟的心法相悖,而堤桉息氏除了这俩孩子,剩下的都是蠢货,怕是老朽怎么教都无人学得会。&rdo;他的话音恳切,&ldo;丫头,你是行尸之身,修习这魂术再合适不过了。老朽自知琅琊王氏大逆天道,不敢奢求你入王氏门下,你与我这外孙儿有缘,就暂且记在堤桉息氏,承了魂术后随你去哪都行!&rdo;
&ldo;算老朽求你!&rdo;
蓬老战战巍巍撑着扶手欲给庄意映下跪,庄意映忙上前一步扶住蓬老拦下,她心底知晓,若是不学蓬老的魂术,她碎裂的魂魄肯定难以补全,就算凑巧碰到遗失之魂,她也不会每次都有这次的好运气能融魂。
魂魄若是不融,别的不说,一直都是这般少女的模样就够让她困扰的了。
庄意映犹豫着,内心挣扎,她既想聚齐魂魄,又不想留在枕流台这仙门之地,她毕竟是行尸,有诸多不便不说,万一被发现,就算蓬老愿护着她,她也不愿给这老人增加麻烦。
蓬老咳嗽了一声,&ldo;至于你的身份,亦无需担心。你且跟着老朽住在籁峰,那里鲜有人至。&rdo;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庄意映只好点点头。
息淮笑道:&ldo;过几日,新一轮的紫英榜历练就要开始了。姑娘亦可随着蓬老出行,寻遗失之魂。&rdo;
月色隐进了树丛中,被夜纱笼罩,几只萤子穿梭飞舞着。梨树碧色的叶子摇了摇,雪白梨花泼泼洒洒,满枝清香。
银妆伸了伸懒腰,缎子般的乌发从手臂间滑落,她打了个呵欠,羽睫上挂了细小的水珠,她懒洋洋道:&ldo;凤楼,我累了。&rdo;
她打了个响指,知秋堂内呆立的众修士回了神,心有余悸的按住胸口平复着喘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息三叔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银妆,怒道:&ldo;银妆!是你的幻术?!&rdo;
银妆正系着面纱,闻言轻笑一声,仿佛是清泉中清冽的水花,她的面纱荡起一个小角,又落了下来,&ldo;我若不将你们拉进幻术,你们怕是尸体都凉透了罢。&rdo;
息三叔瞪眼,&ldo;你!&rdo;
息淮缓声道:&ldo;天色不早了,既然连召已经平安无事,这件事就此揭过吧。&rdo;
那些不甘的修士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若泊君冷漠的眼神,又赶紧噤了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若泊君是要护着息连召到底了,事已至此,谁再质疑,那就是非要触着若泊君的逆鳞,嫌命长么。
舒叶青率先拱了拱手,一振袖子走出了知秋堂。其余的修士也纷纷向息淮行礼,退了出去。
蓬老身旁的白衣女修扶起他,蓬老拍拍她的手,道:&ldo;尔寅,这是息婵。今天起,她就跟着我们在籁峰。&rdo;
尔寅弯腰盈盈行了一礼,&ldo;息婵小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