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最恐惧、最悲恸的一段记忆,比她自己死掉时要难过多了。
炽烈的猩红色火舌每晚都舔舐入她的梦中,她惧怕的很,闭着眼不敢入眠。
若不是她一时大意,阿姐也不会在那场大火中烧的血肉模糊。
要是、要是阿姐当时没有返回去救她就好了……
日上三竿,庄意映揉了揉干涩的眼,坐起身来。
精致的雕花窗边摆了盆红莲,有几株犹在含苞待放,而正中的那一株已经开的如火如荼,碗口大的花盏红艳的似乎要滴下血来。
她走了过去,轻轻触了触那花瓣,她的动作极轻,可花盏却娇嫩的过分,那片花瓣抖了抖,无力的飘落了下来。
庄意映犹如被火烫了一般猝然收回手,怔怔的瞧着那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周遭安静得很,窗口的微风撩起了她的银发,擦在脸颊,微微的痒。
清晨尚还残留着些夜的凉,庄意映觉得有些冷,她转身穿好了衣裙,轻轻推开了门。
也不知息衍醒没醒。
庄意映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准备给息衍和初清岑熬些白粥,她走到一半时,却听到了初清岑气呼呼的声音,&ldo;婵姐姐,你可总算醒了!&rdo;
庄意映笑道:&ldo;起这么早?&rdo;
初清岑&ldo;噔噔噔&rdo;的跑上来,拉着庄意映的手急急的带她走下去,指着坐在大堂中的人,忿忿的告状道:&ldo;婵姐姐,这个人一早便坐在这!我同他说我们还未开门,请他稍后再来,他不理我,还瞪我!&rdo;
息衍见到庄意映,眼中一亮,他穿着庄意映为他准备的白衣,黑发闲散的落着,弯着桃花眼,直直向她走了过来。
初清岑见息衍过来,&ldo;噌&rdo;的一下躲在了庄意映的背后,抖着声音道:&ldo;你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姐姐可厉害了!小心把你打得娘都认不出来!&rdo;
庄意映好笑道:&ldo;你怕他做什么?&rdo;
初清岑白着脸不说话,这个白衣男子好看是好看,可身上的气息可怕的很,但是要是让他说究竟是哪里可怕,他又说不上来。
他崇拜的看着庄意映,婵姐姐就是厉害!一点都不怕他!
庄意映的笑容里像是裹了蜜糖,&ldo;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再多睡一会儿?我去煮粥给你喝。&rdo;
她拿起桌上的茶壶,轻声埋怨道:&ldo;一大早的就喝茶。&rdo;
不知是不是错觉,初清岑只觉这男子周身冰冷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温暖了起来,他低下头,庄意映笑的更温柔了,&ldo;你是不是饿了?&rdo;
初清岑简直如遭五雷轰顶,他觉得眼前一阵明晃晃的,亮的有些眩晕。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庄意映,见她微微抬眼,全然不复之前那种威武霸气的模样,用一种几乎能溺死人的温柔眼神看着那男子,语气亲昵的很,&ldo;你要是不想喝粥,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rdo;
息衍乖乖道:&ldo;都好。&rdo;
庄意映打了个呵欠道:&ldo;正好我也有些犯懒。&rdo;她拍拍初清岑,&ldo;咱们出去吃。&rdo;
庄意映瞧着息衍的脸,还是有些手痒,她踮起脚,忍不住捏了捏,&ldo;我请你。&rdo;
初清岑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腹诽,多大的人了,怎么和哄小孩子似的!
初清岑别扭道:&ldo;这人谁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