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养兵,私藏兵械。”王谨之顿了顿,沉声道:“意图谋反。”
“蠢货。”
关隽臣疲惫地阖上双眼。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罪名,有些的的确确是平南王做下的事。
他的探子虽然无法查得事无巨细,可却也能把握住大势,否则他也不会送出那张《忠义帖》隐晦地敲打平南王。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前总督侯永飞被拿下之后,闽浙一带飞虎、苍鹰、金鹏三军早已被帝党牢牢保持,这种时候平南王在自己封地里做任何的小动作,都等于是在周英帝眼皮子底下玩火,这是自寻死路,可平南王却偏偏蠢到以为多几百几千个亲卫,就能给他多一重安心。
他自己找死不要紧,却要拖得整个大周都顷刻间又再次陷入了两年前襄王逆案时那种阴云惨雾之中。
“皇上还有什么动作?”
“目前还未探到,不过……株连党羽,把案子做大,只怕也不无可能。”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关隽臣冷冷一笑:“也不知会不会顺带把我这个亲王牵扯进去。”
“王爷,”王谨之闻言抬起头,忧虑地道:“第二桩事,和您有关。”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锦书……锦书的尸体找到了。”
关隽臣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当然知道在这当儿,锦书不会无缘无故死在外面,一双丹凤眼霎时间犀利得如同疾电,直接道:“是否跟乌衣巷有关?”
“我们的探子一路追查,查到锦书在死之前曾出没在江南一带,还曾与夏白眉碰过面……但他的死,好似并不是夏白眉亲自出手。”
“锦书被内家高手震碎了五脏六腑,伤势感觉像是乌衣巷许多高手都曾修习的崩山劲所致,脸也被人用匕首划得面目全非,尸身被丢弃在树林之中。若不是我们的探子知道他腰腹间的胎记,又赶在尸体腐烂前找到踪迹,只怕就什么也查不到了。”
“难怪,难怪——”关隽臣心思如电,马上便反应了过来:“难怪夏白眉一来就试探晏春熙。”
他当然早就对此有所怀疑,否则也不会早在夏白眉和平南王尚在的时候,就叫王谨之去查锦书。
如今当真证实他的猜测,他也不由心里发寒,锦书打小就跟随他,迄今也有十年了,没想到竟也会做出这等背叛之事。
只是与乌衣巷和夏白眉这种阴险狠辣之人有牵连,无异于与虎谋皮,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也实在叫人唏嘘。
“王爷,锦书可知道什么要紧事物,和晏公子有何相干?”王谨之探寻地问道。
关隽臣皱紧眉头,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他知道我大发雷霆,深夜去叫晏春熙改供状的事。夏白眉手里必然有改过的供状,只是他没有改之前的,想必还无法参透其中究竟,只隐约觉得晏春熙身上有事,他想要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