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镜南的嚎啕声中,素筝公主渐渐觉得&ldo;相对于他,我的伤痛只不过是暴雨之下漏雨的小屋罢了!&rdo;
&ldo;这个男人,明明是王朝人,却不得不流落草原,他的过去,是不是写满了屈辱和不幸呢?&rdo;素筝公主觉得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是如此亲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哭声渐止,把云镜南的脑袋弯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马蹄声响,数十骑向卫队飞奔而来。桑奴没有阻止,反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古思身着黑铁盔甲,奔驰而至,翻身下马,他远远便看见云镜南&ldo;扑在&rdo;素筝公主怀中大哭的样子。
这是件很尴尬的事,素筝公主既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又是他要保护的&ldo;国主&rdo;,这是一层矛盾;她既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又是云镜南从前的女友,这又是一层矛盾。几秒钟的思维混乱,古思立时从&ldo;忠、信、义&rdo;中选择了忠,他决定抛弃杂念,把素筝公主视为国主。
&ldo;国主,微臣救驾来迟,万乞恕罪!&rdo;古思伏身拜道。
云镜南也哭得够了,见古思来到,也是好不尴尬,接过素筝公主的丝绣小绢,抹了一把鼻涕。
&ldo;古大人,平身吧!&rdo;素筝公主奇怪自己的语气不但平静,而且还有讥讽怨毒之意。
这个名震天下的战神,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冷静,即使是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抱在一起还能这样冷静。他一点都不吃醋吗?
古思的五千人到达之后,一行人可以放放心心地到荀氏庄院里用饭。
见到如雷贯耳的战神,荀员外喜出望外,把云镜南的的债务问题暂时忘记了,把庄院密存的粮食都拿了出来,又指挥军士们安排宴席。
当然,他也获得与古思同&ldo;席&rdo;用餐的殊荣‐‐午餐是在后院地上,用草席铺开的地上盘腿而食的,院中的桌椅凳子全被云镜南用来抵挡毛元太了。
午餐之后,古思还是表情如常,转头便与云镜南聊起这次袭击的事。
&ldo;那人自称毛元太?&rdo;古思对这个名字也是似熟未熟,他从前到王城除了述职,就是到铁西宁府上坐坐,从不在朝廷大员间走动联络,是以未见过毛元太。
&ldo;此人功夫不错,但没没什么战阵经验,做事还算谨慎,行止气度不象落草寇盗,我也想不出他是什么来头。不过给我一个感觉就是,此人的年龄不大。&rdo;云镜南详细回忆毛元太的形象。
&ldo;大人……&rdo;古思身边的一个骑将犹犹豫豫地道。
&ldo;说,在这里只算闲聊,不关军务的事。&rdo;古思道。他军中军纪严格,部下行事说话慎上加慎,生怕说错一句便沾上&ldo;谎报军情&rdo;的罪名。
那骑将得了古思这句话,方才放心,道:&ldo;前些年布鲁克军需吃紧,末将奉命到王城周旋,也曾拜访了当朝一些大臣。在御使大夫毛亮府中见过他十二岁的儿子,就叫毛元太。只是……&rdo;
古思自然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毛亮是谨小慎微的中立派,并未依附明恒一系。相反,在王城之乱中,他还死于明恒之手。如果此毛无太是彼毛元太,他为什么要围攻公主,阻止登位呢?
云镜南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那种假设的担心还未在脑海里形成一句文字,便被他彻底抛开。
一行人在荀氏庄院停留一宿,次日便重新登上前往王城的路。荀员外惦记着云镜南的欠帐,也跟着队伍出发了。
与数千大军一起出发,不比得当时简从而行,素筝公主重复公主装束,只能在车中独坐。古思与云镜南在她车边并骑而行,贴近相护。
素筝公主坐在车中,掀起左边帘子,问古思道:&ldo;离王城还有多远?&rdo;
&ldo;回公主,还有七百多里。&rdo;古思在马上欠身道。
&ldo;哦。&rdo;一声公主便让素筝公主大倒胃口,而自从成婚以后,古思就一直是以公主相称。
她又掀起右边帘子,问云镜南道:&ldo;阿南,你说毛元太到底是什么人呢?&rdo;
云镜南转头笑道:&ldo;是敌人。&rdo;
素筝公主笑道:&ldo;这样说也没错,我想问的是,他有没有后台。&rdo;
&ldo;这个嘛,很快便会知道,现在想破脑袋也没用。&rdo;云镜南道,&ldo;我倒宁愿不知道答案。&rdo;
&ldo;为什么?&rdo;素筝公主奇道。
&ldo;毛元太想杀的是你,而杀你的唯一目的是阻止你继位。如果你顺利到达王城继位,他幕后那人自然会潜伏无踪。如果他现形,那必然是自己登上帝位。所以,要素筝国主还是要满足好奇心,我选择前者。&rdo;云镜南道,困惑到了他这里好象都有更简单的对待办法。
&ldo;这般说来,我也不想好奇。&rdo;素筝公主笑吟吟地看着云镜南南,心情好了许多。
&ldo;阿南……阿南……阿南……&rdo;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传入她耳中,如空谷回音,又象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ldo;有人叫你的名字,听到了吗?&rdo;素筝公主问道。
&ldo;没有啊!&rdo;云镜南倾耳聆听,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ldo;哦。&rdo;素筝公主看着云镜南,心中一阵乱跳,暗道:&ldo;明明是一个女声,难道是我心里的癔想?我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这声音焦急万分,听起来很熟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