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萝姐儿那里老太太疼的心肝一般,听说宁姐儿竟让她绣荷包,正经姑娘竟当府绣娘差事,传出去像什么话?!”徐言昭道。
康宁长公主默了默,问道:“萝姐儿是这么和夫君说的?”
徐言昭握着书的手微顿:“没有,只是见她指头扎的冒血珠还不停手,多问了一句,免得传到老太太耳里,难免不高兴。”
康宁长公主垂下眼:“夫君说的是,只是绣荷包的事是萝姐儿自己要做,再说了宁姐儿也病着却没有祖母疼,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对她多宽容爱护些。”
徐言昭心说那个孽障骑的马顶得嘴,再宽容还不上房揭瓦。
只是他敏锐的察觉妻子心绪不高,又听得屋里伺候的丫鬟一口一个“长公主”,心里烦闷极了,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静心院。
康宁长公主头一次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挽留。
许久后,她让徐嬷嬷一行人都出去,只留下了敛秋:“他见萝姐儿绣荷包都心疼,可却不问一句宁姐儿身体如何了,那一碗一碗的苦药……”
敛秋心说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了,想了想道:“殿下仔细多虑伤身,没准老爷只是朝事繁杂出去转转松快松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康宁长公主眼中升起希冀,她继续道:“等老爷回来了,殿下同老爷好好说说,大姑娘如今懂事多了,定能让老爷改观的。”
康宁长公主点点头,心绪和缓多了:“你说的对,夫妻不该相疑,让厨房准备汤水和就沐浴的热水,夫君那样爱干净的人,入睡前必定得再沐浴一回。”
敛秋应声去了,出了门又召过自己新近收服的小丫鬟,让她探一探老爷是不是去了汀兰院。
两刻钟后小丫鬟来回,说大老爷歇在了汀兰院。
这是预料到的结果,敛秋一向温和的眼眸在夜色中浸凉凉的,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和的好脾气样。
这一夜,康宁长公主等到三更时分,丈夫并未回来。
敛秋这才一脸忐忑的老爷歇在了汀兰院。
康宁长公主没有让丫鬟们熄灯,只一个人坐在内室中。
夜深人静孤身寒,她想起丈夫说要纳林表妹进门只为给其一个安身处,想起他许诺与自己白首一生却和林姨娘一连生了两个孩子。
无法言喻的疲倦袭上心头,还有大女儿黑白分明的眼看过来,仿佛什么都明白的那句“爱屋及乌。”
第二日,康宁长公主穿戴整齐出了房门,头一件吩咐的便是:“自今日起,让林姨娘来静心院请安。”
康宁长公主以为对待林姨娘,总将她当做丈夫的表妹,从未让她来自己跟前请安过。
可是她既然姨娘该做的都做了,自己也不知以前为何昏了头,竟还供着她……
徐婉宁从敛秋口中听说了事情的始末,颇欣慰的道:“可算是开窍了。”
夏草惦记着徐嬷嬷给的好处,抽着空将这消息递了出去。
便宜娘好不容易清醒一回,徐婉宁自然是要给压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