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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徐德龙放下杈子，准备直接躺在地上直直腰。

&ldo;上草垛来，德龙！&rdo;

徐德龙爬上草垛，她猛然推倒徐德龙，压在他的身上。

&ldo;别压！&rdo;

她不解地坐到一边，徐德龙一层一层打开裤角，说：&ldo;怕你压死它。&rdo;

&ldo;豆蝈蝈，给我，给我！&rdo;她雀跃，用一块手帕包住蝈蝈，放在身边的草上。她再次扳倒徐德龙：&ldo;德龙，我想……&rdo;

&ldo;在这儿？草垛上？&rdo;

&ldo;嗯哪！德龙……&rdo;

&ldo;被人看见呢？&rdo;徐德龙担心道。

&ldo;除非天上的老鹞鹰看见……&rdo;

草垛簌簌颤动，两齿木杈滚下草垛，包蝈蝈的手帕包滑落下来……后来，徐德龙仰躺着，枕着双臂望天，她用根粗硬的狼尾草触着他的鼻尖，他紧筋鼻子，她咯咯地笑。

&ldo;别闹啦。哎，你爹发现咱俩咋办？&rdo;

&ldo;他急乎乎去你家牵马，然后还要牵到马市去卖，哪有闲心管你。德龙，今后，夜里你就睡在草垛上，我想你就爬上来。&rdo;

&ldo;张三儿（狼）还不吃了我。&rdo;

&ldo;张三儿不会爬草垛。&rdo;

他们说唠一阵，徐德龙突然问：&ldo;秀云，你栽过葡萄吗？&rdo;

&ldo;没有。&rdo;

&ldo;每年这个时候我家都要窖葡萄。&rdo;笑容一点点在他脸上淡下去，说，&ldo;有一架葡萄是我栽的。&rdo;

&ldo;那你就回去看看。&rdo;她善解人意，知道他想家啦。

&ldo;不，我不回去！&rdo;徐德龙心已横，永远不回徐家大院。

徐德富倒背着手看着家人给院里的葡萄下窖，剪好枝的葡萄藤，顺土沟槽放好，填上杨树叶子。

&ldo;多放点树叶。&rdo;徐德富说，&ldo;看样子今年冬天要冷啊！&rdo;

&ldo;大哥，&rdo;穿戴整齐的丁淑慧来到当家的跟前，说，&ldo;我回趟常熟庄。&rdo;

徐德富见丁淑慧胳臂弯处的榆条筐，里边装着黄裱纸、几个馒头、两捆香、火柴，说，&ldo;道挺远的，套车去吧。&rdo;

&ldo;来回只几里路，我能走。&rdo;丁淑慧说。

&ldo;时仿，&rdo;徐德富没再坚持，对管家说，&ldo;咱家还有烧纸吧？&rdo;

&ldo;有几捆。&rdo;

&ldo;你去找纸镊子打一些。&rdo;徐德富吩咐完，又向丁淑慧说，&ldo;替我给二老送点钱。&rdo;

常熟庄外乱尸岗子上，一座两人并骨（二人合葬）的大坟前，摆着供品。丁淑慧边烧纸边念叨道：&ldo;爹！娘！慧儿来看你们，秋天啦，给你们送件寒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