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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2页）

小香扑嗵跪在徐德成面前，泫然泪下。

后半夜了，老鸨子栾淑月躺在烟榻上，吐出嘴里的烟雾。

&ldo;刚才那位爷挺陌生的，满脸疤瘌。&rdo;荣锁胡乱猜道，&ldo;好像是枪伤……&rdo;

&ldo;满脸嘛，啥枪伤。&rdo;栾淑月拍大茶壶一巴掌，说，&ldo;你别鬼道十出的……怎么，憋住啦？&rdo;

第二十二章盖头计划（3）

憋住，是他们俩的典故。照理说，大茶壶和老鸨子之间的那种关系尽人皆知。冯八矬子同栾淑月好上，荣锁没那样随便‐‐想了就上她的炕，有时也等得不耐烦。

一天夜半，冯八矬子刚走，他钻进被窝来。她说：&ldo;矬子鼓求（摆弄）半宿，你还……&rdo;

&ldo;憋不住啦！&rdo;从此，大茶壶时常说憋不住。

&ldo;冯科长不是叮嘱咱们，有生人来抓紧报告吗。&rdo;荣锁说。

&ldo;死脑瓜骨！&rdo;栾淑月责备道，&ldo;吃饱撑的你荣锁，警察那边的事你少给我掺乎。&rdo;

&ldo;我不是寻思……&rdo;

&ldo;你耳朵塞驴毛了咋地？没听见他浑身上下大洋丁当响么？卖啥召唤啥，佳丽堂管警察那屁事。荣锁，准备些好吃的，让小香请他喝花酒。&rdo;

&ldo;那呆会儿查夜的警察来问，咋说？&rdo;他问。

&ldo;告诉他们平安无事。&rdo;栾淑月说，警局的事她能摆平。

徐德成和小香面对面坐着，他问：&ldo;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又干起这一行？&rdo;

&ldo;你以为我乐意进这种地方来？是没办法啊！&rdo;小香说。

出大林城，徐德成给了她足够安家的钱。小香确实安了家，没过上一年，丈夫整日抽大烟，一首歌谣唱道：&ldo;白天睡，黑夜抽，抽得浑身乱抖擞，等到洋钱用尽了，当了乞丐滚深沟。&rdo;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最后用她去换大烟土，作半掩门、卖大炕……

&ldo;我实在无路可走啊！&rdo;小香悲伤地说。

徐德成不看小香，脸现出反感的表情。

&ldo;因此你十分看不起我。&rdo;

&ldo;既然如此，还有啥看得起看不起。我在想，是你死还是我死。&rdo;他说句她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ldo;什么意思？&rdo;小香大惑道。

外边的人都知道徐德成已经死了，今天让她给认出来，就意味着他的一切全暴露……暴露了他就命在旦夕，日本人不会放过他，警察也不会放过他。

&ldo;你想怎么办？&rdo;她问。

&ldo;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rdo;

&ldo;那我去死。&rdo;小香慷慨道。

&ldo;真心？&rdo;

&ldo;我的半条命是你给的……&rdo;小香落泪道，&ldo;我的罪遭够了，死就死吧。&rdo;

徐德成很感动，一手将小香揽进怀里，说：&ldo;怎能叫你去死呢小香，我们还没到绝境，只要你守口如瓶，我就会太平无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