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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所以要加强法治。&rdo;秦川说。

&ldo;单纯的法治，只能打击犯罪，而无法取消犯罪。只有公平和正义成为普遍原则的时候，犯罪的发生，才会趋向减少。&rdo;邢天说。

&ldo;任重而道远啊！&rdo;蒋勋感叹。

&ldo;你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什么意思吗？&rdo;邢天问。

&ldo;孔夫子说的。意思就是担子重，目的地还很远。&rdo;蒋勋很不以为然地说，&ldo;兄弟怎么说，也是大学生啊！&rdo;

&ldo;如果认真想想，起码能想明白一点：孔子不会说这么傻的话。&rdo;谈了如此之久的严肃话题，邢天想让大家轻松一下，&ldo;这中间的&lso;任&rso;是使命的意思。与&lso;天将降大任于斯人&rso;中的&lso;任&rso;相同。而&lso;道&rso;则是终极真理的意思。合起来就是&lso;使命伟大，真理值得永远追求&rso;。&rdo;

&ldo;经典这东西，都是人吹出来的。《诗经》打头的一首，就是&lso;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so;。我要是翻译成&lso;美丽的姑娘啊，你跟我这个帅哥是多么好的一对啊！&rso;投稿到县一级的文学刊物，一定是&lso;判处死刑，立即执行&rso;。&rdo;蒋勋根本不服，&ldo;《诗经》还有&lso;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rso;四句。翻译成白话，不过是：&lso;我走的时候，杨柳尚且在风中摇摆。等哥们儿回来，却已经风雪漫天了&rso;。能有多大意思？&rdo;

华天雪笑着说：&ldo;愚者千虑，必有一得。&rdo;

邢天也笑着说：&ldo;学术江湖化的典型。&rdo;

这是一个似乎你一出门，就能把你打一个跟头的坏天气，但邢天依然决定走着回家。秦川等坚持要小陈送。他笑着说：&ldo;毛主席说过，衣食住行受太好的照顾，是高级干部生病的主要原因。我虽然不高级，但还是想走一走。&rdo;

蒋勋故意装老，叹口气说：&ldo;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rdo;

邢天笑着把他推上车，&ldo;这是林彪乘三叉戟逃往苏联时，毛主席对周恩来说的话。没想到你小子也知道。&rdo;

&ldo;我就不能知道？&rdo;蒋勋装模作样地给邢天敬礼，&ldo;祝您周末愉快！&rdo;

车开走后，邢天开始步行。&ldo;街道风&rdo;呼啸着掠过他的周边，并且形成一个旋涡。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疲劳袭来，顺势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着的还是有关&ldo;周童案&rdo;的一切。

但这一切，就像&ldo;街道风&rdo;一样，毫无规律地搅成一团，然后肆意地撞击着他脑子内所有的部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ldo;小华？&rdo;他惊奇地问，&ldo;你不是早就走了吗？&rdo;

&ldo;我知道你要走着回家，就在前面等你。&rdo;自从那日在邢天的住所&ldo;巧遇&rdo;鲁芹后，华天雪觉得自己与邢天的关系有了变化，&ldo;等不上，就返回来了。&rdo;

邢天强打着精神站起来，笑着说：&ldo;我要是不坚持，就坐车回去了。那你不是白等了？&rdo;

华天雪笑笑，&ldo;你不会坐车的。&rdo;

&ldo;为什么？&rdo;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傻，赶紧自己回答：&ldo;因为我唯我独尊、独断专行、不可一世。&rdo;

&ldo;一个大男人，这么小的心眼。&rdo;华天雪挽住邢天的胳膊，&ldo;把人家批评你工作的话，记得这么清楚。&rdo;

&ldo;玩笑而已。我要是记仇，也就不说了。&rdo;

&ldo;那是大仇。&rdo;华天雪见邢天没有反对，心里挺高兴。

&ldo;大仇就更不说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奸似忠、大雪无痕、大智若愚。&rdo;邢天随口说着。

&ldo;还有大愚若智。&rdo;华天雪笑着补充。

&ldo;你在说我！但只用错了一个字：我是&lso;弱智&rso;而不是&lso;若智&rso;。&rdo;邢天突然顿住，&ldo;大愚若智？大愚若智？我记得我刚会修收音机的时候，一旦不响了，就把它大卸八块。后来我爸爸告诉我，机器要是出了毛病，先从简单的地方找起。&rdo;他站住，&ldo;是这个道理：咱们想得也许太复杂了。那天，我与周密在郊外谈话时，他给我看了周童的一张相片。那是周童在朝阳中照的，虽然她只有十岁，但俨然一位美丽的少女。&rdo;他不无歉意地说，&ldo;说实在话，我对周童的第一印象，就是在深度冷冻柜中，然后就是在解剖台上了。那个时候，她已经变形了。所以，我就没往那边想。&rdo;

&ldo;也难怪。艺术品被砸碎了，原貌便无法想象了。&rdo;华天雪深知生前死后的面貌差别。周童虽是幸运的，一直处在深度冷冻状态下。如果在野外曝尸，只要一两天，别的不说，脸部的体积，就是平常的两三倍以上，在法医行中，被称为&ldo;巨人观&rdo;，极为可怖。

&ldo;你一语惊醒梦中人。使得我不远而复。&rdo;邢天兴奋起来，&ldo;罪犯的年龄应该在……&rdo;

这时，正好路过&ldo;金师傅&rdo;快餐店，&ldo;咱们吃点东西？&rdo;华天雪提议。

&ldo;我不饿。&rdo;邢天不肯被打断，&ldo;罪犯……&rdo;

&ldo;人要是到了二十点还不饿，机体就有问题了。&rdo;华天雪说，&ldo;别害怕，我请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