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她虽然这么说,眼睛却离不开那张床,不知道眼中透露多少惊慌。
美国规制的双人床,虽然比台湾的大,但是要躺两个人还是很勉强,毕竟他很高大,跟西方人相比也是庞大的。
「梳洗过后会比较舒服。」他看见她的视线,没有多说什么,探手从另一个纸袋里,拿出没有拆封的毛巾,以及旅行用的女用棉质内裤递到她面前。
「谢谢。」
宭迫的接过衣物,她匆匆躲到浴室里,把门反锁上。
能够梳洗的确让人振奋,扭开洗脸台的水龙头,冷水哗啦啦的流出,她拆开毛巾的透明塑胶袋,注意到他挑选了粉红色毛巾,但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选择这么女性化的颜色,这么一想,视线又落到那包女用内裤上。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么亲密的用物,被他的大手碰触过,她就脸上发烫,虚弱的双手连忙把毛巾漫湿,顾不得尚未扭干,就往脸上贴。
皱巴巴的无袖棉衫,被流下的水濡湿,她闭着眼把衣衫脱下来,塞到洗脸台旁的毛巾架上,再脱下内衣跟内裤。
在异乡赤裸着全身,实在很没有安全感,但是她出了一身汗,连头发都沾着汽车那股陈旧的味道,真的没办法再忍受。
所幸,旅馆设备虽然简陋,还是有提供沐浴乳跟洗发精。
她拿开脸上的毛巾,走到莲蓬头下,扭开水龙头。一开始喷出的冷水,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小手急忙把水龙头转到适温,但是喷流出的水仍旧是冷的,她只好再慢慢调整。
即使转到红色的高温,水还是冷的,旅馆的热水器显然是坏了。
无论如何,有水可以用,她已经很感恩。
洗去一身汗水,又洗了两次头发后,她伸手去拿毛巾架上的毛巾,尽量不去想,毛巾是不是经过消毒杀菌,慢慢把长发擦到不再滴水,至于擦身体的部分,她用的则是黑买的毛巾。
虽然觉得尴尬,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用旅馆提供的毛巾。
再说,她有别的事情要烦恼。
皱皱的连身棉衫勉强可以穿,但是缀着精致蕾丝的白色内衣在她洗操的时候,不小心碰落,浸在地上的水流中,发现的时候已经湿透,当然勉强还能穿上,但是湿冷冷的,会把棉衫弄得更湿,到时候贴在身上,反倒更突显胸部曲线,完全是欲盖弥彰。
他替她买了内裤,并没有买内衣。
她不知道该要庆幸,还是该要懊恼。想了几分钟后,她决定不穿内衣,穿着新内裤,以及无袖棉衫,湿透的内衣藏在大毛巾里,先深呼吸好几次,才开门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上检视枪枝与弹药的他。
塑胶制的旧箱,打开后是寻常修车工具,再打开夹层才是暗藏的枪枝与弹药,显然他早有万全准备,不是仅有赤手空拳。
她这时才发现,他的左手臂上,有一道新的伤痕,血迹已经凝固。这一路上,她都坐在右边的副驾驶座,所以到现在才看见,他其实身上有伤。
这些年来,他们只见过寥寥数次。
能够成为她的保险负责人,他的能耐自然不可小愿。但是他再怎么强大,到底还是个凡人,长途开车肯定疲倦了。
她还能在路上补眠,他却必须随时警戒,不能有任何松懈。
「你受伤了。」她捏紧手里的大毛巾,遮挡在胸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之前就消毒过了。」他下巴微抬,朝浴室示意。「你用好了吗?」
「是的。」尴尬让她再度双颊发烫,连忙离开浴室门口,走到小圆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