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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南雅弯腰凑近她，轻声说：&ldo;阿姨，你记不记得那年胡立帆糟蹋我，你说我勾引他，把我毒打一顿，那时我跟你说过一句话，你记得么？&rdo;

我会要你们死！

胡秀扭曲地瞪大双眼，氧气面罩上骤然时明时暗：&ldo;我的儿子，他……你……&rdo;

南雅再度缓缓摇头：&ldo;阿姨，你又不清白了。胡立帆死的那晚我一直在家，和徐毅还有他妈妈在一起。我没去过山里呀。&rdo;

胡秀剧烈喘着气，已然拿不准面前的女人，她惶惑而恐惧，像和老虎关进同一只笼子的鹿。

&ldo;来人！&rdo;她沙哑地喊出一声，伸手要摁呼叫器。

南雅手一抬，将她病弱的手腕摁在病chuáng上。胡秀惊愕，南雅却温言道：&ldo;阿姨，叫护士这种事，我来就好。&rdo;

她扭头看窗外，抬手轻唤：&ldo;护士‐‐&rdo;

玻璃窗外的护士却没动静。

南雅眯眼看一下，抱歉地说：&ldo;哦，我看错了，还以为那是护士呢，原来是一块白布，看着像站了一个人。&rdo;

胡秀愕然，惊悚地看向玻璃外，那里挂着一块与女人等高的白布，乍一看竟像是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胡秀揪紧chuáng单，恐惧地收回目光，看见南雅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她面孔白皙，一双眼睛空如黑dong，幽幽地注视着她。

&ldo;阿姨，我去帮你叫护士。&rdo;

胡秀骤然张大了口，却什么都说不出了。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攫住，拼命挣扎，搏动，可那只攥住心脏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挣扎跳动的心脏终于在一瞬间爆裂。

血红的视线里，她看见黑夜的山间，光线昏暗的林子里，那个闻不见气味的男人窥见树丛里羞答答等待的美人，他激动地扑上去抱住，却抓住一块搭在枝头的花布，而他脚底落空，坠进池子，很快被淹没。

南雅摁下呼叫器，挽起大衣，起身走出病房。

胡秀本能地伸手去抓她，可视线里南雅身着旗袍离开的背影幻化成一块空dong的花布，她也抓空了，坠入无尽的黑色深渊。

护士赶过来，问：&ldo;怎么了？&rdo;

南雅道：&ldo;我继母听说昨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气愤之下病发，你们赶紧救她。&rdo;

关门那一瞬间，南雅听到仪器发出&ldo;滴‐‐&rdo;漫长的声音。

南雅等了不到十分钟，得到通知，胡秀抢救无效去世。南雅从容起身往外走。护士问：&ldo;南小姐，你继母的手续还有各种……&rdo;

南雅轻声说：&ldo;抱歉，我要去接小孩了。&rdo;

……

周洛中午放学回小卖部，发现宛湾还在，跟一群小孩子在门口玩过家家。周洛问林桂香：&ldo;怎么没送过去？&rdo;

林桂香说：&ldo;南雅来过了，见宛湾跟几个小孩玩得开心，就让她在这儿玩。她继母死了，这些天有得忙。&rdo;

周洛挑眉：&ldo;胡秀婶死了？&rdo;

林桂香叹：&ldo;她早就不行了，一直在医院耗着。南雅那事再一刺激，就去了。&rdo;

周洛说：&ldo;算她有点良心。&rdo;

林桂香：&ldo;小孩子瞎说什么？&rdo;

周洛道：&ldo;就是她霸着南雅家的钱不给读书，不然南雅早读大学了，好好的人生都被她毁了。现在老了，反而晓得心疼南雅的遭遇。&rdo;

林桂香被他驳得没了话说，道：&ldo;你这孩子也挺刻薄。&rdo;

周洛翻翻眼皮，见柜台上有旗袍店的纸袋子，问：&ldo;你去买衣服了？&rdo;

&ldo;南雅送我的。&rdo;林桂香脸上露出喜色，&ldo;她也没量过我的尺码，做的衣服居然刚刚合身。&rdo;

是旗袍的改良款，随时都能穿出门，深蓝色的料子不招摇又大气，花纹jg细但不累赘。周洛咂舌：&ldo;这衣服好看诶。&rdo;

&ldo;是好看呀。&rdo;林桂香别提多喜欢，又瞧一遍，&ldo;你看这领子上的绣工，还有这扣子……&rdo;

周洛摸着下巴，说：&ldo;她店里的旗袍挺贵，就这么白送你了？&rdo;

&ldo;她说谢我昨天救她。哎我那哪算救啊，随手的事儿，连帮忙都不算。&rdo;

周洛笑了一下，心底高兴。

这时传来孩子哭声，门口一个小女孩仰着头哇哇大哭，宛湾站在旁边低着头捏手指。

周洛过去问：&ldo;娇娇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