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轩文发现,许相楼在注意到自己时,眼色有一瞬的不自然,那瞳光里像是有惊愕与恐惧,但皆是一闪而过。
他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轩文也来了。”许相楼笑道:“很久没随柏先生来我这儿了吧?”
他虽不喜许相楼,却不至于下许相楼的面子,何况他是跟柏先生来的,应有的礼数绝不能少,于是客气地与许相楼寒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柏先生身上。
游轮驶入公海,各种非法交易、赌局在喧嚣中开启。
许相楼领着一名白皙娇嫩的少年来到柏云孤跟前。少年脆生生地唤了声“柏先生”,脸颊立马红了,像熟透的蜜桃。
柏云孤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没说留,也没说不留。
秦轩文却瞧得仔细,见少年站着不敢动,白衬衣与浅色长裤下的身体异常单薄,看上去干净清纯。
“看您没带‘人’来,我就自作主张为您挑一位。”许相楼说:“您满意的话,就留在身边,不满意丢开便是。”
闻言,少年眼中泛起泪花。“丢开”本是极其普通的字眼,但从一个军火商口中说出,便带上了些许血腥与残忍。
这艘游轮上,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上位者能够随心所欲地玩弄下等人的性命。
“那边在赌什么?”柏云孤将这事放一边,看向人声鼎沸处。
“格斗擂台。”许相楼挑眉,“‘寒鸦’、‘hero’、‘一之妆’招募了一批新人,正抽签比划着,大伙儿看个热闹,顺便下下注。您也想去看看?”
秦轩文眉心一蹙。
许相楼说的这三个组织都是雇佣兵团,规模虽不及“孤鹰”,但影响力也不小。许相楼开设擂台,若是在场的雇佣兵团都出了人,“孤鹰”也不好落下风。
但柏先生带来的,除他之外,都是普通保镖。
他看了看柏先生。
柏云孤神色淡然,起身向擂台贵宾席走去。
擂台上的人玩命,擂台下的人玩钱。
他站在柏先生身后,听着下方的尖声吼叫,渐渐有些不适。
但柏先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断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被拖下去时几乎绝了生气。
这擂台的残忍远超城市里的非法黑拳,参与者全是雇佣兵,力量、技巧、耐力非寻常拳手可比,彼此势均力敌,而擂台上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一场打下来,即便不是生死局,输掉的一方也几乎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