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片好像起效了。
眼前的世界开始重组,聚焦。
她看见花坛里暖冬里的植物,绿得璀璨极了,如新擦拭过的玻璃翡翠,梁倾虽身体疲劳到了极点,心里不知怎的,轻松地雀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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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来,她先去门口便利店买了瓶水,借了店里的水池子漱了几下口,又灌下去半瓶,觉得身体和头脑都爽利了一些。
又向看店的小妹妹借了个发圈,在店门口仰着脸,将头发理了理在脑后束了起来。
“姐,那人是不是等你呢。”
梁倾应声回头,这才看见周岭泉。他车停在路边,隔着一条马路,他正倚在车门上,也在仰头喝水。却是带笑看着这边的。
他头发有些乱,巧了,今天也穿了件米白色的羊绒衫,显得年纪小。
人模狗样。梁倾想起在港城他穿黑衬衫的样子,在心里笑他。
周岭泉见她看过来,才不紧不慢地踱过了马路。
“早晨。”他用粤语说。
“好久不见。”梁倾回他。她也不知再说点什么,那便利店小妹暧昧地将他二人看来看去。
她只得说“走么?”
意识到他走过来是多此一举。
两人又并肩过了马路,周岭泉瞥见她手袋里还装着电脑,又见她倦容,便问:“这是一夜没睡。”
梁倾上了车,道,“昨晚临时去了医院。”
周岭泉自然知道是哪家医院,却未再问她其他。不是关切这些的身份。
只说,“怎么不回去补眠。”
“室友昨晚反锁了门,进不去。”
“这么惨。”
“还好吧。这不正好你找我吃饭么。”梁倾半是顽笑,看他一眼,扣上了安全带。
“是啊,巧了。”
周岭泉见她偏头说话间,那太阳自侧面照进来,薄薄一层,伶人的金粉似的,覆在她耳后的肌肤上。她穿白色,少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他笑一笑,发动了车。
周岭泉开车很稳,又放了些暖气出来,梁倾闭了闭眼睛,愈发困倦。
她觉得好荒诞,她对他什么都不了解,但此刻与他装在一个空间里,却不觉得多么尴尬。
为什么一定要了解生平才觉得亲密呢。
也许这种对亲密的曲解本身才荒谬。许多人肉身同吃同睡,却从未真正亲密过。
“你经常来南城?”她侧了侧身子,撑着精神与他闲聊。这在她看来是一个副驾驶的基本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