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的电话铃声很不挑时间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廖青连手机都没拿出来,直接伸手凭感觉按了挂机:&ldo;不好意思,你继续说。&rdo;
慕封见到廖青的动作低眸去看游戏界面,岑南很快将字敲了出来:可能在忙,把我电话挂了。
&ldo;真的很抱歉,我想九月可能更需要一个长期的工作伙伴。&rdo;那边张茜已经将得体的拒词说完,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姑娘也不失落,意料之中一样把脸上的笑挂的端正:&ldo;谢谢张姐,打扰了。&rdo;
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慕封缩小了游戏界面突然出声:&ldo;麻烦等一等。&rdo;
廖青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从卡座里起身朝她走过来的年轻男人,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颀长的身材穿黑白分明的颜色倒也清秀好看,鼻梁上一副无框眼镜,带着一股温雅的气息,不是身上沉稳的气场很容易被当成个大学生,然而,廖青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以为喊的不是自己再环顾四周,好像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慕封也打量着微微茫然的廖青,确定了她就是南城远还有些吃惊,认识阿远两年多,那姑娘挺活泼的,没想到现实里是这个模样:&ldo;我叫慕封,你好!&rdo;
&ldo;你好!&rdo;廖青带着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ldo;来九月上班的话,一百二一天,日结,可以么?&rdo;慕封转向张茜:&ldo;周末人太多了,把她留下来帮忙吧!&rdo;
廖青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可以在九月做兼职了,眼里立刻多出几丝喜悦来,弯了弯眼角点头道谢。
张茜靠着柜台无奈的笑:&ldo;当然是慕老板说的算。&rdo;又朝廖青招了招手:&ldo;廖青是吧,你过来,我跟你说下工作细节。&rdo;
廖青又跟慕封说了句谢谢,这一回笑得很是真诚,慕封笑了笑:&ldo;先做着看吧,你名字是哪个青?&rdo;
&ldo;青春的青。&rdo;廖青嘴角往右边扯了扯,慕封看过去的时候没看见她说的青春,反倒看了满眼的沧桑。
&ldo;去吧!&rdo;慕封收回视线慢悠悠的朝自己的电脑踱过去,他好像一直没关注过这几个游戏上的朋友是什么地方的。
下角三个图标,两个是他的工作,一个是游戏,慕封动了动鼠标,点开了游戏,任务完了一会儿了,南夕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正和城南荒南音顾在队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他自己回神交任务,慕封瞟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头虚心听张茜讲话的廖青,又看了看电脑屏幕笑了笑,他不用上班,工作都靠一台电脑,闲着无聊随便玩了个游戏,古风题材的类型也不算是他喜欢的那种,不过不考验技巧,随便百度了下流程他居然也源远流长的玩了下来,在认识这几个人之前他也跟过别的人一起玩过,但因为他靠不住,所谓装备好只是用来观赏的大神,开着游戏一挂机就要埋头搞其他的工作,顾不上游戏,于是被各种嫌弃,能跟他长久相处的游戏朋友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星期,慕封也觉得挺无聊的,天天爬上去挂机,大多数时间都顾不上玩儿,直到认识这几个人。
那时候他游戏名字还叫封容,照常搞完了手头的工作才去点游戏界面准备下线,抬眼就看到城南荒和南城远绕着他转圈,当前不停的飘字儿,慕封也是闲着无聊,鼠标点了点当前频道往上滑了滑,看了看记录,大概就是这俩货本来打算拉他壮大家族,发现他没在就不知不觉的跑题互掐起来的一段废话,慕封看着转圈转得乐在其中的两个奇葩,还觉得挺有意思,当即组队把两人拉了进来,一通互相介绍后加了好友毫不犹豫的把名字改成了慕南晚,延续着挂机酱油混吃等死的游戏生活,原本以为最多几个星期就要跟以前一样被人拉黑的日子居然迟迟没来,倒也是意料之外。这几个人当然也十分嫌弃他酱油起来很是专业的精神,但都口头上损几句过过嘴瘾就算了,城南荒忍无可忍的时候问他要了电话号码,每逢一起刷任务到交任务的环节就给他打个电话,也不等他接就挂了,慕封听到电话响就自觉的点开游戏交任务,然后继续酱油,这种曲折又简单的情谊一直维持到现在,慕封自己都觉得很是珍贵。
廖青没有回医院,而是让杨乔溪帮忙找了个陪护照顾着,消化着九月朝九晚八的十一个小时工作制度心情颇好的回了自己住的房子,她这儿离九月太远了,她还得先赖在杨乔溪家。
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一路尾随着的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她怎么会觉得那男人小心翼翼的问她会不会医他是无事生非呢?
以前只有她妈妈会帮廖青整理房间,或者监督着她自己整理,廖青一开始挺烦的,她妈跟个处女座一样,容不得一点凌乱,什么都要整齐洁净,在发现廖青怎么也做不到她定的规格以后,她妈亲自上手了,每天帮廖青归纳一次房间从不懈怠,但自从她妈去世后,廖青的房间再也没被别人细心收拾过,廖青把所有的东西位置都打乱,唯恐触及到那段过去。
那男人没钱偶尔想起有这个女儿的时候会到廖青房里乱翻一通,然后再整理一遍,他整理好了廖青再毫不留情的打乱,就因为那男人的整理不是为了整理。
这回倒不是被翻过,廖青看着一地的狼藉彻底傻眼了,除了一张床还好好的躺着,其他的东西都跟经历过沙尘暴一样,能散架的散架,不能散架的也散架了,碎裂的电脑,乱七八糟的书页,摔得歪七八扭的桌子椅子,各种碗和杯子的碎瓷片,冲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廖青恨不得立刻冲去医院揍死那老王八蛋,重重锤了锤墙,廖青甩甩痛的发麻的手指蹲下身挑了几张书页拾起小心翼翼的一张张抹平,她心疼的关心的是她妈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被她夹在她最喜欢的这本笔记本里,笔记本的残页四处都是,她不用细看就知道哪些是那一本里面撕下来的,她从来懒得写字,唯独那一本笔记本里,她写下了许多的字,密密麻麻,那是她妈最后那段日子,记忆不清晰了让廖青记下来每天读给她听一遍的事,琐碎的小事和回忆,大多数更是给廖青的嘱咐,要她好好生活,要她随时保重,廖青一个字一个字数着笔画的写,头一次认真到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