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和他儿子再顾不上别的,连忙起身去捡。
四乐叫其它人都进去,反手便关上门落了大锁。
进了屋的邻居们个个不由得有些惶然。有一个老大爷忍不住说:&ldo;你这样做,别人都看见了。&rdo;
四乐正要说话,被挤在人群里的细妹就特别大声说:&ldo;她能带这些东西,说不好早有人盯着她,只等她落脚了行事。要真放她进来,别人连我们全都害了怎么办?&rdo;
其它人也纷纷道:&ldo;啧啧,那么些个钱财呢。人为财死,这个节骨眼肯定是要闹出事来的。&rdo;
又说自己家有祖传的什么什么,都没带来的,就怕惹事害人,那老婆子真个是自私自利,都什么世道了还舍不下钱财。
四乐见大家都醒事,便不再多言,只叫她们在一楼二楼找地方自己安置下来。又叫伙计多两个人守在二楼上去的楼梯口。
安排完了上去时,正遇到麻姑把食物往三楼搬,跟她比划&ldo;有不安份的人,一定不可以收留。你做得对。&rdo;
四乐沉声说:&ldo;我们姑娘愿意行善,也乐得做好人,但谁要作死,谁就自己去死,别想牵连我们!&rdo;
麻姑点头,只是感叹,这形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两个人正说着,遇到苏世黎下楼,手里拿着老太太的披肩问两个人&ldo;看到阿长没有?&rdo;
四乐早上见过阿长一次,后来阿长去巷子口买热糕了:&ldo;卖得贵,但如今要吃这个也难。我还叫她多买点。&rdo;
但算算时间,她早该回来了。
下去问伙计们,却说从出门就没再回来过。
四乐犹豫了一下,问苏世黎:&ldo;我们要去找找吗?&rdo;到底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没对苏世黎造成过任何伤害,虽然也希望过她快点离开,但这种方式……
苏世黎也有些犹豫&ldo;也可能是她在我身上没什么发现疑点,被撤走了也说不定。&rdo;四乐也深以为然。
到了夜里,阿长也仍没有回来。
苏世黎坐在窗前,注视着楼下亮着路灯的寂静长巷,远处的灯火依然,但却莫明让人觉得那些光照不到的暗处有些诡异、危险的暗涌。
她有些不安,起身翻看阿长留下的那些东西,无非是几件旧衣裳,小箱子里装着素钗和些银子,夹层放着张小孩的照片,也不知道是她什么人,或者只是为了增加别人对自己可信度的道具而已。
她拿着照片,在灯光下端详。照片上的孩子胖嘟嘟,穿得虽然不华丽,但干干净净也算得上体面,由个老妈子牵着,拿着风车,规规矩矩站在镜头前面,大概是因为孩子难以维持一个动作太久,让相机把自己照清楚,导致面目有些糊。
四乐进来轻声劝:&ldo;您早些睡。本来身子也不好。&rdo;见她看得认真,凑上来问:&ldo;您看什么?&rdo;
苏世黎指着一角问她:&ldo;这是不是胭脂?&rdo;
她行李里有一件天水阁的胭脂,买回来才发现颜色有些偏橘,市面上偏橘的胭脂少得很,当时也没有细看。她皮肤白,偏粉色要好看些,所以一直没有用过。
那些胭脂有些特别,里头有贝粉。
四乐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说:&ldo;是。这里头有珠光。昨天收拾东西,阿长失手摔坏了您的胭脂,沾了一手,我还和她说了,不打紧,那盒反正您也不喜欢。想说之后讲给您知道,后来忙着别的事便耽搁了。&rdo;她晓得,这种小事苏世黎是不在意的。如今当头的是别的事,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却不晓得主家问这些做什么。
苏世黎脸色却不好。照片上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污渍,毕竟是纸的,就算再精心保管,要是常拿出来看,时间久了就会这样。她既然常拿出来看,那照片就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照片上一定是阿长珍视的某人。但她却没带走。
如果真的做好计划离开这里,就算钱财得身外之物不带走也有可能,但不会不把照片带走。
唯一的可能是,她出去买糕点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毕竟现在路上人少,被人趁机也不是不可能。
到底是大意了,以为只是巷子口,不会出什么事。
四乐想到自己让阿长一个人出门了。一时有些惴惴不安。
本来这几天形势更不好,苏世黎就吩咐过了,尽量不要出门,如果出门一定要三两成行,傍晚之前回来。原本阿长去买糕,四乐也是打算一起去的,只是宝贵叫住她问事,她便让阿长自己去了。这其中又还有另一层心思――阿长不和主家一条心。她对阿长便没那么上心了。
苏世黎站起来&ldo;叫人。我们打了灯去这条巷子空屋里找找。&rdo;
四乐立刻会意,要真是有什么事,肯定在附近。阿长长得也不好看,别人要怎么样,不至于从别处来把她劫去哪儿。既然在附近却没回来,虽然可能是死了,但也有可能现在还没死,万一现在真的没死,但要是等到天亮,活下来的机率也就更小了。
四乐一向没有质疑主家的习惯,听苏世黎吩咐,立刻就转身下楼去。她叫好了人,又一个发了个防风的灯,各自拿好的武器,正要走,却见苏世黎下楼来。
些时苏世黎已然是换了衣裳,手里拿着个匕首,正在往袖口里塞。快步下来,一身男人打扮,越过她,带着一股清凉的寒风,她愣了一下&ldo;您要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