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去了说过一次,说,这么一点店,却多了这么多伙计,哪里支应得了?
大掌柜却说&ldo;这几个人的钱都是苏娘子付的。与店里并不相干。人家不要钱白来做事,这有甚么不好的。&rdo;又说&ldo;大爷要不愿意,只管与苏娘子商量。我人微言轻也不作数。&rdo;
要按大爷以住,必然怎么也要说几句,以显示自己地位仍在。可这次,却不说了。只笑了笑。便回家去。回去了还坐在天井中的躺椅上听戏,手里拿着水烟,跟着唱片里咿咿呀呀,还有几分韵味。
苏世黎回去,听麻姑说,心便有些沉。四乐也说,大爷和大奶奶不知道出去见过什么客,回来喜滋滋的乐呢。她想着第二天要想办法去探探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去铺子,却发现,门被封了。门上头贴了官府的封条,还有两个兵守着。四乐去问,那兵说&ldo;主家告掌柜勾结外人,侵占其私产。铺子里的人,一应被羁押待审。&rdo;
四乐大惊。前一天还好好的,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啊。急道&ldo;这可怎么好?&rdo;
苏世黎沉下了气,吩咐她&ldo;别慌。你去看看你兄弟们怎么样。&rdo;
四乐连忙点头。
苏世黎调头便回家去。家里大奶奶自来没有醒那么早的,和大爷一道正在后头喝粥,两个人有说有笑。
瞥了一眼门口的苏世黎,也不理她,只当没有看到。
大奶奶还在那里高声说&ldo;本来这楼就小。如今越发逼窄。&rdo;话里话外都嫌她们主仆占地方。
苏世黎大步走过去,大奶奶立刻警惕起来,可人家越过了她,拿了碗便安静地吃东西,吃完了早饭,不紧不慢仍上楼去。好像听不见她说话,真把她气得不轻。
四乐一路跑回来白楼的,喘着气&ldo;大掌柜被抓了,其它的伙计只是被带去问话。我兄弟也没事,但不敢乱走,全在租屋里呆着呢。您要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办。您别介怀他们与我只是同族,他们几个我是知道的,平日与我和亲的也没两样,胆子大什么也不怕。&rdo;
四乐心里的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不清楚,分明大房是要诬陷大掌柜与苏世黎合谋。还不知道怎么个编法呢。一时急得不行&ldo;这可怎么办呢!&rdo;一会儿怕不要来把苏世黎也抓走。
苏世黎却还稳当,只说&ldo;要抓我的话,一早抓大掌柜的时候就抓了。哪怕再迟,也迟不过一天。到今天也没事,想来事情也不像我们想的这么坏。&rdo;
四乐就不懂了。对呀,这合谋,起码也是两个人,现在只抓了大掌柜一个,这是为什么呀?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二天,还是没人到米家来抓人。苏世黎更沉得住气了,安慰四乐与麻婆&ldo;事情不是那么简单。&rdo;想想,叫四乐跟自己一道拿了钱,去牢里打点,不叫大掌柜受苦。
大掌柜见苏世黎竟然亲自来,十分愕然,急道&ldo;您怎么能来呢?万一……&rdo;
苏世黎说&ldo;不妨。&rdo;
问他怎么样。
大掌柜说&ldo;打过一顿。但也没问什么。就是打。&rdo;
苏世黎皱眉,好在带了伤药,连忙给他。心里实在对他过意不去&ldo;您且装作身体不支的样子,忍耐几日。&rdo;
大掌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到也是个豁达的性子,只说&ldo;知道了。&rdo;还安慰她:&ldo;这种风浪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要担心我。&rdo;
只问他还缺什么。
大掌柜只摆手,说&ldo;不当什么事。&rdo;只是他女儿才将将到店里,还想着第二天,带着苏世黎认认人,却不想当夜就被抓来了。
苏世黎带着四乐调头又往女监去。
大掌柜的女儿叫阿若,长得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自生没遇到过这种事,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苏世黎去看时,声音都已经哭哑了。
看守的狱卒烦也烦死了,跟苏世黎说&ldo;你且叫她不要再哭行不行。我在这里睡也睡不好。她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的。&rdo;
四乐一脸笑,把他拉到旁边,往他袖子里塞荷包。他拿在手里捏一捏哼了几声,只叫两个人快些。
阿苦得了她阿爹的消息,这才安生一些。只是一听,要她装病,她却不会。
四乐虽然不知道苏世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却还是在一边出主意&ldo;你就躺着,每天直哼哼。&rdo;
这阿若到是会。一听这样就能出去,连忙应声。
两个人从狱里出来,苏世黎吩咐四乐&ldo;你每天来,还要带药来。说他们病了,我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也不好了。&rdo;
四乐连忙点头。却不懂&ldo;您这是要做什么呢?&rdo;
苏世黎想了想,说&ldo;只打却不问,分明是怕这个大掌柜真说出什么话来。&rdo;
&ldo;可不就是冲您来的吗?大掌柜要是把您招出来,正合他们的意呀。&rdo;
&ldo;那可不正是。要是真想害我,我一个姑娘家一下牢,什么苦都得吃,岂不是解恨吗?所以古怪在这里。大伯他们找的人,即想我落难,可又不是真想我受苦。&rdo;
四乐更不解了:&ldo;这是图什么呀。&rdo;
苏世黎却觉得自己心中有些成算。
两个人回到米家。却正逢大奶奶喜滋滋地叫钱妈做几个大肉菜。说与钱家相看好了,对方也下了定,过几天定好日子,各玲就该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