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晓婷:“根据滴血的颜色,我断定她身体的某个器官还有活动能力。我是香官,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我想开棺看看,万一能救活,也是你们一家人的福分是不是!”
“你……真的是香官?”见亓晓婷点头,打幡儿男子激动起来,对抬棺的说:“放下吧,让他给看看,就是救不活,我心里也踏实。要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傍棺而行的中年男人把脸一沉,对打幡儿的男子说:“大雪,我知道你心疼媳妇儿。可她已经死了多半天了,家里这么多人都眼睁睁看着了,这人死不死还分辨不出来?”
“你知道吗?尸体装进棺材以后,最忌讳棺材着地了,这样对死者很不好。她双着身子走已经很不幸了,我们别再给她加重晦气,让她在那边过的也不安生。
“再说了,他也只是说万一,一万里才有个一。这样的事,会摊在咱老百姓身上???”
打幡儿的男子流着眼泪说:“叔,你说的这个我懂。可人家是香官,比我们更懂。这样热心的香官我们请都请不来,今天遇上了,你就让我了却这个心愿吧!救不过来,孩子她娘在那边也会原谅我的。”
后面一个中年妇女畅畅地走过来,对中年男子说:“老头子,我看你就依了大雪吧!人是他的人,他又有这个想法,你不让他开棺看看,他会懊悔一辈子的。看一眼,这个香官死了心,大家心里也全明白了。”
中年男子见老婆也发了话,便对抬棺的说:放下吧,打开棺,让他看看。”又对亓晓婷说:“如果救不过来,你能给个说道吗?”
亓晓婷心中暗道: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便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你去呙家镇砸我的神坛去!”
其实神坛还没有安,她这是给对方一个宽心丸,也给自己竖了一个奋斗目标。
棺盖很快被打开,亓晓婷揭开蒙子一看,“死人”的面色虽然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肌肉却不僵硬。用手一摸,还有点儿弹性。但却没心跳了。
送殡的人也都围过来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上不说心里话:怎么一点儿也没变样儿?
“你们摁摁,还暄腾着哩!”一个大胆儿的摁了摁“死者”的脸,对身旁的人们说。
“难道真的又活过来了?”
“是不是没死?”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一点儿气息也没有了?”
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死,你们看到的是假死现象。”亓晓婷心里有了底,口气也干脆起来:“你们回忆回忆,她‘死’以后,是不是一直淌鲜血?”
那中年妇女想了想,说:“还真是的。抬起棺材以后,地上有一摊鲜血。我还以为是先前留的呢。你知道,这种事出血就是多。”
“人死以后,血会慢慢凝固,是不会出这么长时间鲜血的。”亓晓婷解释。
“大师,你看人还有救吗?”打幡儿的男子问道。
亓晓婷点点头:“有。但这种事不能在漫敞野地里,要救她,你们必须抬回去。”
“太好了。”打幡儿的男子把手里的纸幡儿一扔,高兴地对中年男人和抬棺材的说:“叔、邦哥、桥哥,麻烦你们再抬回去吧!回去让大师给她治治,捡回她娘俩儿的性命来。”
“那就往回抬吧!”
抬棺的人将信将疑。但主家说话了,只有唯命是听。抬着棺材向后转,急冲冲向村里奔去。
“我们可能耽搁的时间要长一些了。”亓晓婷对梅老头和言兰竹说。
“没问题。”梅老头很大度地说:“人命关天,又是两条命,说什么也得紧着这个。我们那个没早晚。”
“就是,我们那个不着急。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言兰竹也说。
亓晓婷:“我们一块儿去吧,漫敞野地里太冷,村里好来有个避风的地方。”
送殡的中年妇女听说了,忙凑过来热情地说道:“去吧,一块儿去吧,他们家里有事,你们到我家里歇着,好歹有个热乎炕。”
言兰竹见说,也没再坚持自己的说法,让梅老头拐过小驴儿车,跟上了抬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