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耀辉想起他刚才似有所悟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道:「咳,其实我平日来这里玩,都不过是作作戏而已。你也知道,我做的药,总得找些人试试不是?」
「嗯。」北堂曜月在前面淡淡应了一声。
「你嗯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知道了呀。」北堂曜月奇怪的回头瞟他一眼,不知道二哥今日怎麽有些反常。
「哦。」北堂耀辉尴尬闭嘴,却愈加觉得心虚,没话找话道:「你怎麽来这边了?」说完才想起北堂曜月上个月刚刚升了京畿校尉,应该是这几日轮到他当值。
北堂曜月心下明了,微笑道:「二哥放心,我不和大哥说就是了。」
北堂耀辉大窘,没想到几句话就被他识破了心事,不由恼羞成怒道:「你什麽意思?我做什麽难道还要他管麽?你告不告诉他有什麽关系。让他知道了又怎麽样……嗯,当然,你不告诉他最好……」最後一句简直轻若游丝,几不可闻。
转眼北堂耀辉在北堂王府里又赖了几天。这日北堂曜日下朝,北堂耀辉陪他在园子里喝酒。满园的花团锦簇,都比不上北堂耀辉的芙蓉玉面,浅笑含香。
他忽然兴致大发,道:「大哥,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给你奏一曲。」
「好啊。」
「来人,去取我的凤凰琴来。」
北堂曜日听他提起凤凰琴,倒想起一事:「君如竹似乎很久没来了。」
北堂耀辉的手一僵,几滴酒水洒了出来。「提他做什麽。」
北堂曜日看看他的神色,道:「你还为了那件事生气麽?其实怪他不得,是我一时兴起,让人把你的凤凰琴拿到水榭里试试音律。正好君如竹来了,我见他对音律十分精通,又对凤凰琴赞不绝口,才让他抚奏一曲。是我擅作主张,可你也不要太小气。」
北堂耀辉扯扯嘴角:「我才没那麽小气,早不记得那事了。」
「那你为何提到君如竹就那种表情?」
北堂耀辉一惊:「什麽表情?」
北堂曜日淡笑道:「我也形容不出来,总之不是好模样。难道你们八字不合?」
「说不定。」北堂耀辉小声嘀咕一句,低头喝酒。
「我听说他前些日子病了,连翰林院都没去,这几日不见他来,倒有些惦记,不如哪天去看看。」
北堂耀辉心虚,闻言「唔」了一声。
北堂曜日有些奇怪的望著他。若是平日他对谁稍示好感,北堂耀辉必定不悦,怎麽今日如此乖顺?
下人取了凤凰琴来,北堂耀辉已失了弹奏的心情,可又不想扫了北堂曜日的兴致,勉强弹奏了两曲,曲音有些凌乱浮躁。
北堂曜日看出他心不在焉,心下更加奇怪,却也未太当回事。
君如竹住在皇城东边一座四合小院里,离北堂王府不远。北堂曜日这日下了朝,便寻了过来。
北堂曜日性情有些淡泊,并不是很爱交际应酬之人,却比他老子好上许多。
与前任北堂王相比,北堂曜日简直称得上温和,只是骨子里那抹冷傲掩也掩不住,因此平日朝堂上与他交好的人少之又少,真正有胆敢与他结交攀故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不过君如竹却是个例外。
北堂曜日很早以前见过君如竹一面,觉得他身上确实有君子如竹的温润质量,对他印象很好。後来君如竹进京参考,博得状元之冠,上门参见,落落大方,坦然谦和,丝毫未有攀亲借故之意,只是单纯的谈得来,因而更得他的赏识。
北堂曜日虽然朋友不多,但每一个都十分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