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不能留下来!&rdo;拖在一旁的蛇尾突然高高扬起,狠狠抽在他自己身上,&ldo;地下……地下……&rdo;他的语气又变得焦急但正常,很想往下说却又无能为力,连一点光彩都没有的眼珠,此刻也不知受了什么影响,隐隐地亮起来。但很快,蛇尾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珠里的光也不踪影,并且从这家伙的身体里,传来奇怪的咕噜声,巨大的脑袋像是遭到了重击,从墙上滑下来,重重磕在地上。
长长的蛇身,此刻就像一堆弯曲堆积的烂肉,再没有任何动静。
见状,敖炽冲上去,居然捧起它瘫软的脑袋,大声吼:&ldo;你装死啊?给我起来!起来!&rdo;他用力捶打蛇头,看起来是种攻击,可我看去,怎么都像是一种想把对方救醒的行为。
大叔的眉毛皱得快绞在一起了,冷眼看着这一切,拳头攥得咯咯响。
突然,死了般的羽蛇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蛇身里突起一个巨大的球状物,在其五脏六腑之间来回滚动,情形十分之骇人。
敖炽刚刚退到一边,羽蛇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垂死的身体像是突然充满电流,从地上猛地弹起来,直奔上空而去。只见这家伙一边上升,一边吸气,四周的黑雾都被他的蛮力吸引过来,滚滚灌入那张得无比大的蛇口中,场面有说不出的诡异与壮观。
&ldo;打算把天都吞进去么?&rdo;九厥皱眉道。
不,他不是要吞掉天空,只是在贪婪地吸入那些不知从哪里渗进来的黑雾,看他的身子,里头那个滚动的球体越来越大,大得要撑破他的身体。
&ldo;怎么回事?&rdo;敖炽急躁地问大叔。
&ldo;不知。&rdo;大叔看着天空,咬牙道:&ldo;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咎由自取。&rdo;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空中一团硕大的青光给晃瞎了半秒‐‐羽蛇的腹部,就那么裂开了来,像被无数锋利的手术刀同时割碎了那般,那团青光,便是从无数飞溅开的血肉里冲了出来,光芒弱去后,一只我从未见过的怪兽,在空中撒着欢儿地乱窜。怎么描述呢,像一只被竖着切掉了一半的黑牛,仅有的半个身体上,长着一个不成比例的大脑袋,不属于任何一种既定形状,只像个被塞满东西的麻袋,再在正中间粘上一只灰蒙蒙的眼睛,高高凸起,一层血红的半透明网状物围绕在眼睛四周,突突地跳。不见它有四肢,只在腹部有一只又细又长、章鱼脚一样的软肢。
此时的羽蛇也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一个没有知觉的男人,从高空坠下。
大叔条件反射一跃而起,半空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将他稳稳带回了殿顶。
我这才看清了&ldo;羽蛇神&rdo;的另一个模样,黑头发的男人。满口鲜血地歪倒在地上,从心口到腹部,露着一个血肉模糊、尺寸巨大的洞,惨不忍睹,换做寻常人,这样的肠穿肚烂,早就一命呜呼。难得他还能留着一口气。
敖炽慌张地凑到他身边,手足无措,想扶他,又怕再弄伤他。
这次,连大叔也不能淡定了,大手掌啪啪地打在男人的脸上:&ldo;喂!装什么死?!给我滚起来!&rdo;
敖炽的反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他这种神经比水泥管子还粗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紧张,而且还是对一个从头到尾都不见得是好人的男人。
我夺下讶异之极的情绪,仔细瞅着这三个围成一团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实‐‐这三个男人,长得好像!
不是五官上的绝对相似,而是一种陷于眉眼之间的神情,一样的倔强到死,一样的不顾一切。
我把我推向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猜测‐‐他们三个,有割不断的关系。
可是,龙跟蛇,又怎么会有血缘关系?更何况东海龙族向来以其高贵纯净的血统为骄傲……这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ldo;起来!你这该死的不肖子!你就打算用这个鬼样子来见你的父亲与儿子吗?!&rdo;
大叔的怒吼,让我眨了眨眼睛,做了三次深呼吸,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九厥说:&ldo;你掐我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