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天跪坐在燕殊身边,十分地犹豫:“那什么,我就做一次,可以吧?”
燕殊点点头。
“还有就是,胸外按压,我不使劲,不然会压伤你,不过真正救人的时候,是要很大力的。”李长天说。
燕殊看了李长天一眼,再次点点头。
李长天有些紧张地搓搓手,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表情严肃起来:“真正救人的时候,是不能隔着衣物的,要先剪开,特别是衣领,一定不能勒着脖子。”
燕殊看着李长天的目光,多了一丝惊讶。
他想起那个喧闹的午后,父亲确实先剪开了三皇子的衣裳。
李长天两手交叠,五指翘起,将手掌根部放在燕殊胸膛上,随后双臂伸直,轻轻按压了几下,然后抬起燕殊的下颌,慢慢俯身。
燕殊:“……”
李长天自然没有闭眼,急救时需要时时刻刻观察着病患的情况,如今这么一俯身,李长天惊讶地发现,燕殊长得真的非常帅气清隽,一双凤眸,一对剑眉,漂亮又不失英气。
李长天禁不住想起一句诗。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就在李长天即将亲上燕殊的一瞬间,燕殊忽然抬手,挡在了唇上。
李长天亲在了燕殊的手心里。
事发突然,两人都僵了僵。
李长天想了想,呼了一口气,然后直起身,笑道:“这个步骤其实还得捏住鼻子。”
燕殊慢慢坐起身,双手紧紧攥拳。
李长天还以为燕殊要打自己,吓得连连后退。
燕殊却说:“你没在骗人,你确实在救人。”
他的声音在隐隐发抖,还带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哽咽。
李长天没发现燕殊的异常,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了你,我会补偿的,休息吧,不早了。”燕殊敛眸,掩饰情绪,开始整理被褥。
如今李长天已不再是犯人,自然不能再让他去睡草棚,好在县令老爷给燕殊安排的客房里的床榻很大,睡两个人也不算太挤。
燕殊整好被褥后,两人和衣而眠,背对彼此,各自心事重重。
李长天感到有些迷茫。
他稀里糊涂地重生,稀里糊涂地被当成了犯人,又稀里糊涂地洗清了罪名。
虽然被证实无罪,但李长天并未感到高兴。
因为他没有至亲,没有归处,甚至不知自己是谁。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以后,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