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越是催,小黑越是紧张,她看到自己汗兮兮的衣裳,想到上次魏千珩叮嘱自己的话,慌乱道:“可否容小的回去洗个脸,再换衣裳?”
白夜当然同意,小黑飞快跑回屋换了一套最干净整齐的下人服,又洗干净脸,将头发也仔细的梳理整齐,这才去了清秋楼见魏千珩。
楼下守卫的燕卫告诉她殿下在卧房里,小黑提心吊胆的上楼来到卧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了里面白夜在向魏千珩禀报棠水苑的事。
“殿下,方才姜夫人又派回春过来,一为道贺殿下赛马头名之喜,二是……她还是不死心,一直嚷着要见殿下……”
原来,自从魏千珩从玉川山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夫人姜元儿罚了禁足,勒令在行宫期间,她都不得踏出棠水苑半步。
可花尽心思随魏千珩来行宫、并一心要承宠生下魏千珩长子的姜元儿,如何肯甘心?
她自己被关不能出来,就差身边的丫鬟婆子天天上清秋楼求见,一直嚷着要见殿下。棠水苑的人每天来来回回找上门五六次,弄得白夜头痛不已……
这一次,他照常将回春打发走,向魏千珩禀报后,见他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思忖半晌,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殿下既然知道春菱一事是假冒的,而如今赛马比赛也已结束,殿下空下了时间,为何不向姜夫人审问个清楚?”
彼时,魏千珩正在卧房外间的书桌前看秣马图,闻言不禁眉心收紧,神情流露出一丝厌恶来。
之前在山洞遇到神秘女人时,魏千珩当时恨不得立刻将姜元儿抓到眼前,将春菱一事质问清楚明白。
可回到行宫后,得知了姜元儿被王妃责罚后,竟上吊寻短见相胁,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怜惜,反而生出深深的厌恶来。
原来,自那日不小心放走玉狮子,姜元儿一直如油锅里的蚂蚁,坐立难安。
而等传来魏千珩在玉川山上遇刺,她更如大祸临头,自知此次难逃一劫。
果然,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的燕王妃叶玉箐,没有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她放走殿下爱马、给殿下招来祸端为由,掌了她的嘴,还将她关了起来。
若不是担心魏千珩回来问她要人,叶玉箐恨不得将这个丫鬟上位、却恃宠而娇的姜夫人直接乱棍打死。
换做其她人,自知理亏,挨打受罚定会忍受着,可姜元儿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叶玉箐给踩下去了,竟是扯了白绫投缳自尽。
自然不会真死,不过却也在脖子上留下了可怕的乌青勒痕,姜元儿不肯抹药,还故意挑了件领口最低的夏衫穿着,等着魏千珩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不曾想,魏千珩回行宫后,非但没有来见她,也没有处罚叶玉箐,竟还下令,将她禁足了……
从小在波谲云诡的后宫长大,魏千珩见识过天底下最险恶歹毒的阴谋陷害,姜元儿的这点小把戏又如何瞒得过他?
如今听到白夜的疑问,他神色平平,眸子里却闪着冷芒。
“有何好问,难道要听她编着谎言继续骗下去吗?”
他都能猜到,若自己向姜元儿当面质问春菱一事时,她会如何狡辩,甚至如何继续撒谎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