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如此坚决,长歌越是胆怯,不敢靠近他,那敢再入王府?
如此,她收起告贴无奈道:“先上香吧,上完香我们再想办法。”
大国安寺离京城有段距离,马车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
一下车,果然发现寺庙四周有王府亲兵把守,只许女香客进寺。
到了菩萨面前,自是要诚意,所以初心自是不会让长歌再戴着人皮面具,易容成男子出现在菩萨面前。
再则也是为了能进寺烧香,所以主仆二人今日皆是真容示人,只不过还是戴着面纱试遮面,初心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包裹里带着长歌准备的东西,以及两人的人皮面具,以防万一。
主仆二人进了寺庙,初心迫不及待的拉着长歌去了前殿的观世音菩萨像前,虔诚的跪下,祈求菩萨保佑,让自家姑娘早日怀上魏千珩的孩子。
拜了送子观音后,长歌对初心道:“你去问下主持,可还有多余的厢房僧寮,若是有,向他讨一间来,我们在此住一晚再走。”
初心求之不得,连忙去找主持去了。
主持安排一个小沙弥给她们引路去僧寮,初心放下包裹,长歌向小沙弥致谢,顺道问他:“请问小师傅一句,不知道燕王府的贵人在何处诵经做法?民女怕扰到贵人,想提前知晓,以免不小心冲撞到贵人!”
那小沙弥见长歌恭顺客气,对她甚有好感,双手合什,热心道:“女施主请放心,那燕王府的贵人是在东面的偏殿诵经念佛,而那偏殿,虽然在本寺范畴内,却是当年燕王府出资修建缔造,实属燕王府的私地,外人轻易踏入不得,自然就不必担心冲撞了,施主放心罢!”
小沙弥下去后,时辰也已近中午,初心去寺庙的厨房领斋饭,长歌让她顺道去打听一下,燕王府的姜夫人每天去偏殿诵经的时间。
初心回来后,告诉她,姜元儿每日早晚两次在偏殿诵经,中午在僧寮歇息,年年如此,虔诚至极。
长歌听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对初心道:“用完斋饭,你也好好歇着,不要乱跑,晚上陪我去一个地方。”
初心却还打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附到她耳边小声兴奋道:“姑娘,奴婢还打听到,燕王每年也会在十月初三这一日来大国安寺,今日已是九月初一,要不我们在此多住两日,等到燕王来时,就有机会了……奴婢一直随身带着迷陀与合欢香呢!”
长歌脸上一红,心里却是涌上难言的滋味。
之前在王府,她有听过姜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大安国寺祭拜前主,却没想到魏千珩也会来。
十月初三,却是她的‘忌日’,难道,他还一直记着吗?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更是滋味难言,凝声道:“皇陵之事才过去不久,此时不宜再起变故,我们安静呆一晚,问清事情后,明天就离寺回京。”
一想到皇陵那晚之事,长歌至今心有余悸,况且寺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接近魏千珩的好时机。
听到她的话,初心也不由想起皇陵那晚的惊险来,想到那晚三人打她一个,初心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姑娘,等到将来某日你顺利怀上孩子后,我一定要正大光明的同他们三人再打一架——若不是那晚欺负我一只手,我才不怕他们呢。”
长歌看着孩子心性的初心,蓦然又想到了她神秘的身世来,心里隐隐不安着……
吃过斋饭后,初心果然乖乖的陪着长歌在僧寮里歇息,等到了晚上,长歌从包裹里拿出一条杜若色的裙子换上,再让初心换上另一套青绿色的婢女裙,带上备好的东西,与初心悄悄从僧寮出来,趁着夜色朝着姜元儿诵经所在的偏殿去了。
到了偏殿一看,里面果然点着灯火,偏殿的外围守着王府的下人,不让寺庙里的其他香客误闯进去。
在初心的相助下,长歌轻巧的避开那些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了殿内,藏在了一个巨大的香龛后面。
殿内光线明亮,长歌偷偷探头看去,只见香龛前面摆着三个蒲团,姜元儿斜坐在中间的蒲团上背对着香龛,面前两个小丫鬟跪着帮她捶着腿,身后回春跪在另一个蒲团上为她轻轻按捏着肩膀,一边道:“主子受苦了,往年只在这鬼地方呆三日,今年却足足呆了小半月了,所幸再过两日殿下就会来了,到时见到主子忠心不忘旧主,殿下一定又会对主子宠爱如初的……”
姜元儿嫌恶的蹙紧眉头道:“却不知道这两日我不在府上,夏如雪那个贱人又在怎样耍花招的勾搭殿下,可千万不能让她得逞!”
回春笑道:“主子放心吧,殿下这几日为着那个不吃不喝的畜生忧心,那里还会去理夏氏?况且,她本就是只是一个替身,殿下英明,岂能分不清?!”
主仆二人的谈话清晰的传到了香龛后面的长歌与初心耳朵里,初心想着之前在寺庙众人那里听到的,姜氏对前主如何虔诚跪拜,为前主诵经祈福,再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看着这样‘祭拜’前主的姜元儿,长歌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从上次在长公主府上,姜元儿听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时,神情间的惊慌和下意识的不愿意相信开始,长歌就明白,她这个所谓忠心的贴身侍女,根本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活着,她每年上大国安寺大张旗鼓的为自己‘祭祀’,只不过是为了博魏千珩的欢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