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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方重衣靠坐在交椅上饮茶，听到动静便回头去看，茶杯停在半途，又慢慢放下。

&ldo;站近点。&rdo;

苏棠对上那双冷冰冰审视的眸子，不情不愿挪近了几步。

许是方重衣眼睛畏光，四下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屋内光线很昏沉。他眉目隐在幽暗的光里，平添了几分戾气，嘴角的弧度似有似无：&ldo;腿脚不方便是吗？怎么走不动路了。&rdo;

&ldo;……&rdo;

苏棠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随着人一步步靠近，走到面前，方重衣眼中的轮廓也逐渐清晰。一袭裙衫灵动俏皮，一动起来，外边那层薄纱仿佛云朵般轻软。他不觉慢慢抬眼，那双干净的眸子立即错开他的视线，透着狡黠和灵动，像含着一汪春水般。

除了儿时那次生死时刻，他第二次产生念头，想看灰白之外是什么模样。

苏棠知他这般吩咐是为了看清，只是不知为何要看这么久，心中惴惴不安怕是哪里又穿得不入他的眼了。看着两人出双入对般的装束，她唯恐出去了惹什么闲言碎语，硬着头皮行了个礼，为难地开口：&ldo;这件衣裳我没挑好，不大合适，世子爷容我再去换一套吧？&rdo;

&ldo;不准换了。&rdo;死气沉沉的声音断然拒绝。

苏棠气结，刚刚还说随便她的，现在怎么又不准了？

反复无常，最是可恶。

方重衣淡淡垂下眼，若无其事悠然道：&ldo;你的意思是让我等？&rdo;

&ldo;不敢。&rdo;苏棠低下头，假装很老实。余光看见他不喝茶了，茶盏却莫名其妙放在了砚台上，沾了一圈墨，而他似乎有些走神，并未发觉。

两人出别院，过了桥，从侯府北面的一道侧门出去，轿辇已然在门口等待多时。

见世子已到，轿夫和侍卫们齐齐行礼，有人拨开轿帘，方重衣便先一步上了轿子。苏棠见人进去了，松口气，碎步溜到侍卫后边，怎知右侧轿帷被修长的手掀开，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她无防备，刹住脚步。

不满的声音问：&ldo;你准备去哪？&rdo;

苏棠瞪大了眼，理直气壮回应道：&ldo;回世子的话，我这不是跟在旁伺候么？&rdo;

&ldo;哦？&rdo;他见苏棠神色挑衅，也不怒，反倒笑意温柔，&ldo;体谅你一片忠心，上来吧。&rdo;

&ldo;什、什么？&rdo;这里的规矩苏棠虽懂得不多，但也知道，自己应当是没理由上轿的。更重要的是外面有新鲜的空气灿烂的阳光，比和他面对面好太多了！

见人仍然愣在原地，方重衣目光沉下去几分：&ldo;要我再重复一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