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转回去,只看到个清癯的单薄背影学长就确认了,那是文牧。他愣住,若说之前的文牧是雪地里艳艳一朵红花,现在的文牧只像是红尘里一段白绫,元气尽失,以至擦肩而过都能没认出是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学长的心揪得疼,想让他重新雀跃,想逗他笑。
学长又开始往奶茶店跑。可文牧真变了,沉默寡言,只肯与他进行必要的对话。有时去得不巧会看到文牧与人起争执,他觉得那人面熟,像是随他爸赴什么宴时见过,一问,是男朋友。
却奇怪,这名正言顺的关系没让学长心里起一点波澜。学长又想起文牧的室友,明明只见过文牧与他说笑,自己却心怀芥蒂许久。
是不是因为,有些感情眼睛藏不住,语调藏不住,肢体藏不住。
总之,藏不住。
等学长想明白这个道理心情复杂地去奶茶店时却不见文牧踪影,新来的店员说,之前的店员好像病了。
和文牧在一起后,学长想到文牧病中自己专门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每天炖汤送去,简直是趁人之危,无怪文牧的圆寸头室友每次接过热汤时,都用一种又轻蔑又警告的眼神深深看自己一眼。
其实好像还有一种羡慕。他没敢深察。
再往后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两人相知相守,相亲相爱。想到相亲相爱时学长忍不住笑了,一阵风动,文牧凑上来,有些好奇地问:&ldo;在想什么呀?闷闷地散着步,怎么还笑了?&rdo;
学长没好意思把心意那么直白地表示,只把藏在心底许久的&ldo;趁人之危&rdo;想法开玩笑地讲给文牧听。说是开玩笑,其实也紧张,怕文牧介意,怕文牧瞧不起自己。
文牧当然不会,他是真当了个玩笑:&ldo;发什么傻,什么&lso;趁人之危&rso;,那是&lso;雪中送炭&rso;。&rdo;
不算是好话,绕来绕去绕不开一个&ldo;恩&rdo;字。可学长不介意。怎样都行,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文牧不知他把过去几年的事都快放了一遍,忽地看到路边一个精品店,店门口摆着的却是各式各样的棒棒糖,忍不住小声惊呼出来。
学长很快注意到,心里一动,逗他:&ldo;喜欢吗?&rdo;
有了衬衣价格做榜样,文牧知道这奇怪地方糖也不会便宜,想说不喜欢,可违心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不过犹豫了十秒左右,学长已经阔步上前,说:&ldo;这些糖我全要了。&rdo;
这样措辞实在很没风度。学长想。
文牧也被他吓着了,又不是青春偶像剧,这是干嘛。带着被用心取悦的兴奋和一掷千金的焦虑,急急地要上前拦,突然却迈不动步子了。
学长知道文牧心里会责会怪,但肯定也会开心,自己只要他这一点开心就够了。可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他疑惑地回头,看到文牧怔怔望着一个方向。
他心蓦地慌起来,上前拉文牧,文牧还是怔怔的,说,不知道怎么了。
在甜品店对着冰淇淋球时,文牧还没缓过来。学长也不敢出声,只希望文牧是被风吹得有点糊涂。可文牧开口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
&ldo;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rdo;
那双眼那么无辜地眨着,一下一下:&ldo;我总感觉自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rdo;
若是往常,学长一定打个哈哈带过去。可今天,他刚把过去三年想了一遭,一直被躲避的情绪总得有出路,一直未放下的事情总得被解决。他自暴自弃地问:&ldo;你是不是看到了你大三结束出国的室友?&rdo;圆寸头大四就没再出现,学长托人问,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ldo;出国&rdo;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