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沾有她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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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却在暗暗祈祷那闹钟的铃坏了。她感到无比孤独,仿佛是坐在一条小
小的木舟上,木舟漂荡在被暗夜笼罩的汪洋大海中。有他在眼前,她似乎感到那
种咄咄逼人的从四面向她压迫而来的孤独减少许多许多。虽然他每天晚上一走人
里屋,便坐到桌前去,直至离开不看她一眼,不跟她说一句话。她还是觉得他的
存在对她意味着可以朦胧望到的彼岸。
她祈祷那闹钟的铃坏了。
它的弦上得很足,走动之声清晰有力,到十点,铃准响。
那时&ldo;木舟&rdo;上又只剩她自己,&ldo;彼岸&rdo;也将随之消失。
她简直已无法忍受晚上十点以后的孤独。
真正置身在一条小小的木舟上,飘荡在被暗夜笼罩的汪洋大海中的人,是多
么希望和另外一个人为伴啊!哪怕是仇人!仇人的存在所造成的威胁也比那样一
种孤独所造成的恐惧小些。
何况他不是仇人,他是她的&ldo;岸&rdo;。虽然朦胧,但存在着,代表着陆地。他
是她所能望到的唯一地平线。
她祈祷闹钟的铃坏了。
她不祈祷自己脱落的头发重新生长出来,却一遍又一遍暗暗祈祷闹钟的铃坏
了。
它的弦又上得多么足啊!它的走动之声又多么清晰有力啊!
嚓、嚓、嚓……
这声音冷酷无情。
一到十点,它准响。
她诅咒那有节奏的&ldo;嚓嚓&rdo;声。
她祈祷闹钟的铃坏了。
她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将头伏在手臂上,夹在指间的一截烟还燃着。
她以为他不过是那么休息一会儿,见他许久都一动也不动,才断定他是那么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