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她小时候一个西洋传教士送的,她宝贝的跟什么似得,谁都不让碰。
莫凭澜来莫家的时候,这东西刚到手三天,她还没热乎够。
莫凭澜从来都没见过,好奇的想摸摸,可是她小气,跑过去就夺,结果水晶球摔在了地上,倒是没碎,只是底座磕去了一角。
她那天哭了好久,莫如前都哄出了汗水才把她哄好了。事后郄宁把她给好好教育了一顿,而莫凭澜也因为这件事受惊了,再加上初来各种不适应,便大病了一场。
长安拿着水晶球去找他,说把这个送给他,让他快快好起来。水晶球冰凉,放在发烧的脸上凉丝丝的,非常舒服。
长安把球放在他手里拿着:&ldo;凭澜哥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你赶紧好起来,以后我有什么就分给你一半,不,是一大半,好不好?&rdo;
莫凭澜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长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像天上的月牙一样,长长的黑睫毛都戳到了眼睑上,跟小蝴蝶的翅膀一样忽闪忽闪,他觉得她太好看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现在,她站在那里,低着头垂着眼,密实的睫毛忽闪忽闪,让莫凭澜跟记忆里的画面重合,他一个没把住,上前几步从后面抱住了她。
长安一顿,脊背顿时僵硬起来。
他的手亲密的缠着她的胳膊,落在了水晶球上,低低淳淳的声音响在她耳畔,&ldo;我一直当镇纸用,感觉很好。&rdo;
他的气息烫着她的耳朵,让她脖子后面都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咬住下唇,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不受他的影响,&ldo;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rdo;
&ldo;就这么说吧,长安。&rdo;他眯着眼睛,近乎无赖。
长安却想到的是他为何欢儿盖的贪欢楼,这人还真是博爱,此时这点情欲不该是放在何欢儿身上吗?小别胜新婚,又在这里跟自己装什么情深意重?
这么想着,她就觉得似有蚂蚁在她头发里穿梭,那种密密麻麻的恶心感几乎让她抓狂。
猛地一个大力把他给推开,却没有控制住力道,连带着把桌上的水晶球也扫落在地上。
这十几年的物件第一次落地的时候只碎了一个角,现在却全碎了。
小时候,他们都曾经有过好奇心,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也有打开一窥究竟的心理,可是现在碎了后,他们却都心痛不已。
莫凭澜率先蹲下,他也不顾手会被碎玻璃扎到,轻轻的用指尖按在那些曾让他执迷的碎屑上。
那些不过是些染过色的类似泡沫的东西。
原来,珍视的东西一旦打碎了,就变成了一堆垃圾,永远也不能复原。
刚开始,长安还是心疼的,可是看到他蹲下后她靠着桌子反而不动,都碎了那么多,更何况一个水晶球。
莫凭澜一直蹲着,没说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说了,&ldo;莫凭澜,你跟我说的,莫家永远是我的,现在我回来了,我不走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在这个家里算什么。&rdo;
他没抬头,任由碎玻璃从指尖划过,只是话音里有既不可见的颤抖,&ldo;你放心,你女主人的地位没有人能取代。&rdo;
&ldo;那就好,我就怕有些人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rdo;
&ldo;长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rdo;
长安忽然蹲下,她的情绪变化很突然,媚眼如丝的看着他,&ldo;你让我怎么说?&rdo;
莫凭澜的手一抖,抬头看着她。
&ldo;你的手流血了。&rdo;说着,她一把攥住,粉唇贴近他的伤口,轻轻吮吸。
&ldo;长安……你。&rdo;他说着话,一股子热气已经蔓延到小腹,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阵阵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