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澜紧紧的把长安搂在怀里,&ldo;长安,够了,别再闹了。&rdo;
他心里很难受,弄死莫如前曾经是他的心愿,可是莫如前真死了他却比谁都难受。
一个威严又慈爱的长者,似师似父亲,抛去仇恨,其实是他最崇拜的人。
长安却觉得他是虚情假意,她永远忘不了在梅园他跟何欢儿的对话,他说不会放过莫如前。
狠命的捶打着他,&ldo;莫凭澜,你这个畜生,你还我爹,你快还我爹。&rdo;
莫凭澜怕她伤着自己,拼命去握她的手,&ldo;长安,你冷静。&rdo;
长安太过激动,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莫凭澜抱紧了她,表情痛苦。
何欢儿软软的手握住他的胳膊,&ldo;澜哥,你把她送回去吧,这里有我。&rdo;
莫凭澜忽然抬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充满了厌恶。
何欢儿一蹙眉,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莫凭澜淡淡的说:&ldo;有劳你了。&rdo;
看着他抱长安离开,何欢儿蹙紧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
长安病了,而且是重病,她下身见红,是早产的迹象,人又发了烧。
莫凭澜给吓坏了,莫如前的葬礼都不敢让她参加。
长安烧的迷迷糊糊,也根本没有起床的力气。她天天在做梦,梦到自己还小,而爹爹还年轻,娘也活着。他们三个人去赶庙会,爹爹抱着她,他长的高大威猛,小小的长安就高出了人群一大截,看到了很多看不到的光景,那闹哄哄的戏台子不用往前就什么都看清楚了。
她双手紧紧抱着爹的脖子,爹的手紧紧拉着娘的手,一家三口真幸福。
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挤出来,都是烫的。
因为长安的病,莫凭澜也无心给莫如前搞个隆重的丧礼,三日之后按照云州的规矩出殡,把人埋了后他就专心陪着长安。
忽然,场景转换了,从繁华的庙会到饿了荒郊野外,不知怎么就起了雾,长安站在雾气的边缘处,找不到了爹娘。
她大声喊:&ldo;爹,娘,你们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们了?&rdo;
没有人回答她,那雾渐渐涌过来,把她也给包围了。
长安拔腿想跑,可是她的腿那么短根本就跑不快,那雾跟有腿一样,很快就把她给密密裹住,她的眼睛成了摆设,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很害怕,更加大声的喊:&ldo;爹,娘,你们在哪里?爹,娘,我害怕,你们快出来,你们不要长安了吗?&rdo;
莫凭澜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知道她是烧糊涂了,&ldo;长安,长安,醒来,我在这里。&rdo;
在梦里,长安觉得自己被遗弃了,恐惧和孤独侵袭着她,她太害怕了,蹲下捧着脸嘤嘤哭泣。
&ldo;长安,长安。&rdo;忽然有人叫她。
她拿开手睁大了眼睛,远远的,她看到了爹娘并肩站在那里。
&ldo;爹,娘。&rdo;她伸着小短手去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着太远了,怎么也追不上。
忽然,场景又改变了。
雾气散去,眼前出现了一条血红色的大河,河水滔滔,漂浮着很多死人和白骨。在河的两岸开满了血红色的花,妖艳的就像撒了一层又一层的血。
河上有条窄窄的小桥,通道对岸黑乎乎的宫殿。
爹娘已经站在了桥上。
长安遽然明白了这是奈何桥,她的爹娘过了桥就到了阴曹地府。
不要,她不要他们走,她不要自己留下来受苦。
她跪下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