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瑜提步走过去,用伞为贺知书挡住冰冷的雨滴:&ldo;知书,我们回家吧,&rdo;他还是说:&ldo;等你身体好一点,咱们再来。&rdo;
意外的,贺知书没有执意留下,他在艾子瑜的搀扶下很艰难的站起来,缓步走过去。不过三步,贺知书回头看那张照片,露出了个孩子一样纯净的笑容,在心里默默道&ldo;爸,妈,等我。&rdo;
艾子瑜的心被贺知书的笑拧着疼了一下,悲凉且无可奈何:&ldo;你衣服都湿了,冷不冷?&rdo;
贺知书一直到上车都一声不吭。
艾子瑜开大了暖风用干毛巾给贺知书轻轻擦着脸和头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知书抬眼看了艾子瑜好久,然后温温的笑了:&ldo;就像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我现在身上感觉好轻松…&rdo;他话还没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睡过去。
艾子瑜心头猛地一震,贺知书的脸冰凉,抬头贴近他的脖颈才感受到惊人的热度。
第六十七章
艾子瑜在医院坐了一夜,贺知书一直没醒。期间有大夫言语闪烁态度暧昧的来和艾子瑜谈话,似乎要下什么宣判性的结论。
艾子瑜没有听下去:&ldo;抱歉,我也是医生。&rdo;他的意思大家就都懂了,他需要的不是事实,而是天下太平相安无事。他不是自欺欺人,仅仅只是让自己的心没有那么的疼。
艾子瑜晚上进病房看过贺知书几次,没敢动作,也没矫情感性的自诉衷肠。他只是看看这个人的脸,想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苍白憔悴,想一个人的心里到底能承受多少苦痛。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过残忍,用折磨如此美好的人来取乐。
凌晨五点的时候艾子瑜独自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浅眠,手机铃声持续不断的嗡嗡响。艾子瑜一个激灵就惊醒了。
陌生号。
&ldo;喂,您好?&rdo;他的嗓子有些沙。
&ldo;是我,蒋文旭,&rdo;听筒对面的男音低沉稳重,但还是罕见的透了些哀求:&ldo;你不要挂电话。&rdo;
艾子瑜冷笑:&ldo;蒋总出来了?&rdo;
蒋文旭咳了几声才缓过气,声音透了股虚弱出来:&ldo;我是来求你的。&rdo;
蒋文旭这辈子很少说的一个字。他要强,从小就带着股执拗的傲气。最卑微的时候在酒桌上敬领导酒,蒋文旭都是不卑不亢的。说也不是没说过,但都说给贺知书听了,带着宠溺的商量意味,一点都不为难。
从来不肯轻易低头的人恳求,更让人吃惊。
&ldo;你把他还给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天骐的市场你哥惦记了很久,如果嫌麻烦的话,我的股份也不是不能让。&rdo;电话那边顿了顿,又是一阵咳嗽声:&ldo;我在北京给他请了最好的医生,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总比他在杭州好…&rdo;
&ldo;我家缺你那千八百万?&rdo;艾子瑜冷冷打断他的话,眸色赤红:&ldo;给他最好的医疗条件,你以为我做不到?&rdo;
艾子瑜嗤笑道:&ldo;你腻的时候就放着他不闻不问,俨然看他自生自灭的样子,现在心血来潮想要他回到你身边?这世界围着你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