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195章（第1页）

青年望向天空，像梦一般地感叹出一句&ldo;这样就好&rdo;。

此时的肖邦不知道，他向少女请求了什么；此刻的夏洛琳更不知道，她向青年承诺了什么。一切都再她那句戏语般的话后拐了个方向被藏了起来。

&ldo;可怜的弗朗茨，他永远都不会享有如此特别的环游世界了。&rdo;

戏谑着感叹的一句话，肖邦却依旧在里面听出了惆怅与失落。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笑了下后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绅士而优雅地丢下了一枚深水炸弹。

&ldo;洛琳，你还没有发现吗？爱情已经降临，而你，早已爱上了他。&rdo;

爱情？他？

夏洛琳被肖邦平稳的陈述惊掉了半个魂，她有些慌乱地反问道：&ldo;弗里德，你在说什么呢？我？爱上谁？&rdo;

&ldo;弗朗茨，他就是弗朗茨。洛琳，你爱上了弗朗茨。&rdo;

&ldo;这不可能。&rdo;她猛地站起，声线抬高，急切地矢口否认，&ldo;绝不可能！&rdo;

少女的反应在青年的意料之中。她就像一个爱逃避的迟钝的孩子，总是不愿意去发现事实。或者说，她在害怕某个事实。

肖邦决定点醒她。

&ldo;自我们认识起，你只会对和弗朗茨亲密接触有可爱的反应。从那次他去巡演开始，你总会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虎烈拉让你崩溃，他一回来就治愈了你。洛琳，想想你毫不犹豫就献上的至爱的小提琴，想想这次他离开后你的恍惚和怅然若失‐‐&rdo;

夏洛琳被这些罗列出的条条款款刺激着心脏，肖邦每说一句，她的心就重跳一记，以至于最后她整个人都有些震耳发聩。

&ldo;我见过你们的相处，那是你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亲密无间。洛琳，如果这都不是爱情，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才能叫爱情呢？&rdo;

她瞬间从颤抖到呆滞，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ldo;承认吧，洛琳，你爱上弗朗茨了。&rdo;

回应青年坚定目光的是少女恍然明了后苦涩的笑容。肖邦能在里面分析出遗憾、无力和心痛，却不知它们根源在哪。

他听见她有些颤抖地说：&ldo;晚了，弗里德，晚了……&rdo;

&ldo;洛琳，什么晚了？&rdo;

&ldo;就算我明白自己喜欢他也晚了。不，从来都不是晚了，而是他命中注定的人从来都不是我……&rdo;

无望到放弃的容颜让肖邦皱了皱眉，他疑惑着问道：&ldo;命中注定？&rdo;

&ldo;是的，命中注定。你知道他这次去了哪吗？谁和他同行？&rdo;她不等他开口，就自嘲着说出了答案，&ldo;日内瓦，和他同行的是玛丽&iddot;达古伯爵夫人‐‐沙龙里的传言就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私奔，弗里德，他们私奔了！&rdo;

听完夏洛琳的告知，肖邦不禁哑然失笑了片刻。他迎上那双有些控诉的绿眼睛，抿嘴勾起唇角。

&ldo;噢，原谅我，洛琳。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就这么相信&lso;既定的历史&rso;吗？&rdo;

&ldo;弗里德，我们不是证明过，既定的生命轨迹不可更改吗？&rdo;

&ldo;你也说了，那是生命，而爱情，这是心的问题。&rdo;他耐心地开导着她，&ldo;洛琳，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你的&lso;既定的历史里&rso;，我不会在那个小巷里遇见你，你也不可能被弗朗茨收留不是吗？&rdo;

夏洛琳瞬间转回偏向一边的脸庞，五官完美演绎着惊愕的表情。

&ldo;我们的遇见，是一个奇迹。&rdo;

&ldo;洛琳，跨越了将近两百年的时光，你们才遇见了彼此、遇见了爱情，这是多么不容易。&rdo;

&ldo;就为这个会面，你也应该勇敢些正视自己的心意。&rdo;

随即，睿智而沉稳的肖邦指点着一切，却故意隐去了这样一句：&ldo;洛琳，我并不认为，弗朗茨前去日内瓦是谣传的私奔，即使他的本意，应该是关于爱情。&rdo;

或许，青年他想看看这个鹌鹑一样的少女，在爱情上是否也会有在帕格尼尼音乐会上展现出来的那般勇气。又或许他只是隐晦地期待着，这个故事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

窗外夜已深了，陷入思绪中的夏洛琳坐在琴室窗边，依旧为白日里被好友戳破的隐秘心事而想入非非。

她权衡着自己能做的全部抉择，一次又一次地设想着所有可能发生的场景，最终成功将自己的心越搅越乱，抓狂到将头发揉成一团毫无章法的鸟窝后，有些自暴自弃地趴在了桌子上。

都说少女的心事是诗。夏洛琳却觉得自己心里关于李斯特的小秘密，根本凑不齐拼成爱情的韵脚。

或许并不是凑不出一首诗，只是少了份勇气去把破碎的词句粘合起来。

她盯着面前的那支烛台的火焰，慢慢地睡熟过去。而后又在新一天的太阳重新出现在巴黎上空的时候，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洗打理好自己，夏洛琳收起蜡烛已经见底的烛台，再一次在这张李斯特的写字桌上发呆。

她无意识地盯着面前的纸张，在上面涂画着什么。知道窗外一阵急促的马车铃声摇醒了她的神志，在铃声走远后，她看清了自己究竟画下了什么。

叠起这张纸，夏洛琳急速地飞奔下楼，招了辆马车，就着这股冲动驶向了巴黎外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