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施季里茨还是肯普同样没有料到,杰伊瓦还领受了一个微妙的任务,就是查明那些系身于纳粹分子原子计划的人的命运。施季里茨的姓名不在最后。
有时,肯普因自认为的过剩&ldo;德国性&rdo;而憎恨自己。他对自己毫无办法,他的脑子仿佛与他本人和他的内心完全脱离,不由自主地计算起用于这些工作午餐和鸡尾酒会经济账中的结余。这些数字并非事后作为结算进入他的脑海,而且往往事先就有了预算。不知怎么就自动形成这样的结果,使公司所付的薪金几乎全部转到他在&ldo;马德里银行&rdo;的账上。他在这种实际上天天都有招待会的时间吃饭。埃尔&iddot;杰克博斯给他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作为代理人经费和汽油费(所谓的交通费),商行还给他拨来电话费。在他签订了四个最有利的合同后,商行还担负了他一半的住房费,因为杰克博斯作出决定,他的单身住宅完全可以用来会见所需要的人。在饭店谈话从许多方而考虑都不理想,而首先是因为警察‐‐特别是佛朗哥批准了与美国广泛联系后‐‐想知道一切情况和一切人,要挤入特权的经济部,随便捞钱。间谍活动报告可以是不熟练的或片面的。当时,连埃尔&iddot;杰克博斯自己也没有通信保证。这及时&ldo;平息了&rdo;无谓的争吵。
有时肯普拿出自己的支票簿,喜滋滋地面看自己户头上逐月增加的数目。要知道,战后他从零起家,而再过12个月他就能买马拉加附近岸上的旧房;这所房子他有一次去安达卢西亚出差时已经相中。他的脑子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完全自动地受一个精汀细算的书呆子支配,轻松而准确地算出还要在公司工作三年。才能把房子变成他称之为&ldo;康多尔&rdo;的十分体面的膳宿公寓,内有八个房问,前厅饭店,室外游泳池。格尔曼&iddot;吉斯克斯中校是盖伦最信任的一个同事,在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时他曾说过,过两年汉堡报纸上完全可能刊登&ldo;地中海岸德国角&rdo;的广告。时至今日在德国。人们也的确在挥霍金钱,他们就是想到别人看不见的遥远地方休息一两周,邀请一位漂亮女郎晒太阳。
盖伦相信吉斯克斯。1944年9月盖伦第一次在慕尼黑的秘密住宅同他见了面。将军当时召见里哈德&iddot;维克尔斯中校(后来才化名为肯普)和格尔曼.吉斯克斯中校。
盖伦闷闷不乐,久久地坐在&ldo;布劳蓬克特&rdo;收音机旁,调到德国电台的波长,那里正播送的罗尔歌曲(声音很大,能可靠遮住谈话,这样,同事缪勒就不可能听到谈话,假如盖世大保按卡尔登布龙纳的指示,仍然给他的秘密住宅安装仪器的话),然后把军官们邀请到小桌旁,桌上摆着饼干、巧克力和液体咖啡。
&ldo;我叫你们来&rdo;,他说:&ldo;并非有什么好消息,完全相反,我想十分公开地和你们讲,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哩,是我们的被占领。是,是的,正是这样。战争打输了,失败不可避免。我想给你讲的是,你们被捕以后每个人应该怎样行动。
盖伦双眉紧锁,额头布满深深的皱纹,看得出,他疲劳过度,精神紧张两颊塌陷,眼睛周围是一道黑圈。
&ldo;是,是的&rdo;,他激动地重复:&ldo;就是这样,在你们有可能被逮捕……唯一可能免遭逮捕的,他拾眼看看肯普:&ldo;是你,因为我将设法让你到里斯本去任职。你用肯普这个姓,在我们的随员处工作。但是,大部分时间要用于立即而毫不迟
缓地与国际电报电话公司接触,我相信我的朋友韦斯特里克博士。你不要考虑当前的事情,你的主要任务是筹备一个谍报站,将来为我们选中的人及东山再起的德国兵组织可靠的掩护。&rdo;
肯普第二次见到格尔曼&iddot;吉斯克斯是在里斯本,那时吉斯克斯与古斯塔夫豪斯纳一起在1944年12月圣诞哨前夕飞来葡萄牙首都。他们来到拜罗&iddot;阿尔托的一个小饭店&ldo;新春&rdo;,很少说话,只顾喝酒,大家情绪低沉,许诺要千方百计地互相帮助。对付未来的灾难,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战友们团结一心。肯普翻译了镶在墙里的白瓷砖上用蓝釉写的谚语:&ldo;谁去作,谁就能作好&rdo;&ldo;假朋友是最坏的敌人&rdo;。正是那时候,吉斯克斯打趣说:&ldo;我们能给我们不幸祖国的最大帮助大概是每个人都像克列兹那样发财。只是以后不要独吞这些财产,而要在战友之间平分。这个可怕的思想决定了政治制度的结柬:&ldo;发财吧,你也能帮助国家!我们过去的德国精神那儿去了,天哪?&rdo;
&ldo;卢库卢斯&rdo;十分热闹,阿根廷人正举行丰盛午餐。肉到嘴里就化,任何地方也没有他们这样的牛肉。他们从自己大使馆带来一名厨师,店主也不见怪。那位名厨师准备好烤牛肉和精肉,照看着不要烤过了火,烤过了火是最可怕的失手。
喝的是门多萨的陈年葡萄酒,他们自带了十五箱。当然,西班牙的&ldo;里奥哈&rdo;是上等佳酿,但是,既然&ldo;卢库卢斯&rdo;今天用的是阿根廷菜,则主要的,决定全桌询肉和洒就得是阿根廷的。
德&iddot;利亚&iddot;库埃尼亚侯爵兴致极好,讲了很多笑话,主人和客人笑得直流眼泪。原来的拘谨场面变得友好而轻松。人们交换位置,谈话普通而热烈,想谈啥就谈啥,问答很随便。顺便说一句,如果有人旁听的话,可以认为,这些人谈的是真正的琐事。但是要是分析这一酒宴的实质,则内行的经济学家可以根据轻微暗示、叫喊、惊奇、一言半语,甚至一些感叹语编写一份过硬的提纲。就像大型彩色壁画由难看的马赛克拼成。席上交谈的主题可靠地隐藏在完全无关紧要的话语之小。只有收集起来打印成文件。这些话才有完整的逻辑合义。